的脸色变了一变,咽了口唾沫,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的去接住一个人,这是个人都做不到这么的舍己为人,平心而论,他是做不到的。
“那,那得赶紧上去才是,赶紧回京,给姚参军治伤才是。”赵浮生一阵唏嘘,急切道。
韩长暮点点头,他也想赶紧上去,可是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那个人如同跗骨之俎,若是找不到,必将成为祸患。
他转头看了一圈儿,他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掉下来的,按理说落地的地方应当不会相差太远,姚杳他们掉在了这条溪流里,那杜风也应当就在这附近。
他朗声吩咐道:“还有一个人,叫杜风,也一起掉了下来,他劫持了殿下,导致殿下坠崖,乃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必要捉拿归案,谁若能将此人找到,记大功一件。”
众人没有二话的再次散开,四处寻找那个叫杜风的亡命之徒。
有胆子劫持汉王殿下,还带着他一起跳了崖,那不是亡命之徒是什么。
片刻之后,在溪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找到了,这里
有个死人,快,快过来。”
死了,韩长暮吃了一惊,疾步走了过去。
溪流前方不远处的石头上,趴着个男子,浑身都被鲜血染透了,翻过来一瞧,那人的脸虽然摔得惨了点,鲜血糊了满脸,但尚且能依稀辨别出,这个人的确是杜风不假。
既然已经找到了杜风,那就不易在此地再耽搁下去了。
韩长暮仰头望了望天,凝重吩咐道:“赵浮生,你背着殿下,本官背着阿杳,你再挑个稳妥之人背着杜风,尽快返回吧。”
赵浮生应了声是。
韩长暮走到姚杳跟前,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姚杳的几处重要的骨骼,发现骨头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只是皮肉被砸的裂开了,不停的流血,五脏六腑也多有损伤。
他动作轻缓的将姚杳背在背上,让人用绳索捆牢后,和背着谢孟夏的赵浮生一前一后,先行往悬崖上爬去。
而一名水匪背着早已气绝身亡的杜风,跟在二人的后头,艰难的往悬崖上头攀爬。
一阵一阵的风吹过崖边,深深钉入地面的绳索随着风势剧烈的晃动不停。
几名水匪忙按住剧烈晃动的绳索,唯恐晃动的厉害了,会连累悬崖下的人。
冷临江和李长明在崖边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额头上渗出了晶莹的汗珠。
“怎么还不上来,是不是没有找到,这个悬崖看起来应该不大,怎么会找不到呢!”冷临江急的浑身是汗,几次都想亲自下去看看,却被李长明拉住了。
李长明也着急啊,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原以为下了山进了京从了良,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谁知道临门一哆嗦,却还有这么一难在等着。
他都不敢想,若是汉王殿下真的死在了悬崖底下,那他们这些人的下场会是如何。
他现在就盼着汉王殿下赶紧上来,活着上来,哪怕是断胳膊断腿儿,也比死了强啊。
李长明探身看着云遮雾绕的崖壁,喃喃低语:“一定要上来,一定要活着上来。”
冷临江闻言,瞥了李长明一眼,道:“没想到,你还挺在意久朝他们的。”
李长明讪讪一笑,他当然在意他们了,只有他们活着,全须全尾的活着,他才能有好日子过啊。
他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小人也不瞒大人,司使大人和汉王殿下的安危关乎小人的性命,他们活,小人活,他们死,小人死。”
冷临江哑然失笑,朝中之人听到这种话,多半都是先言过其实的表一番忠心,能说的声泪俱下者是上品,而说的自己都心虚了的则是下品。
至于像李长明这样说的这般直白的,那是傻子。
笑过之后,他的心情慢慢的放松下来,凭韩长暮的本事,哪有找不到的人,可凭姚杳的本事,哪有护不住的人。
眼下他这般的心急如焚,是信不过他们的本事,也是杞人忧天。
他的心更加平静了,屏息静气的盯着深不可测的悬崖,等待韩长暮几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