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不够了解,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他身边除了金玉的娘子,还有后来收的清浅,就再没出现过别的亲近的女子了,对这东西的了解,也仅限于是珍珠的,可以穿起来,戴在手上。
听到姚杳竟然知道这东西的成色,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姚杳既往的印象,不禁诧异的问道:“你见过这东西?”
姚杳点头,拿出一颗珠子指给韩长暮看:“大人你看,这珠子颗颗浑圆,还个头这么大的可不好找,更要紧的是个个大小都一样,这样的可不好找,珠子上雕了花,从前表面有没有瑕疵现在看不出来了,但是这雕工可是极为精美的,你看这花瓣,雕的栩栩如生啊。”
经姚杳这么一说,韩长暮也觉出了这颗珍珠的与众不同,恍然大悟的低声道:“那,你看得出这珠子的来历吗?”
姚杳扑哧一声:“大人,这珍珠不是你买的吗?你不知道来历?”韩长暮摇头,把珠子的来历和方才遇到王显的情形一一说了,慢慢道:“查出这珠子的来历,经了谁的手卖给谁,就能查出内鬼是谁了。”
姚杳点点头,捏着那颗珍珠慢慢摩挲:“那,可要好好查查了。”
韩长暮道:“那颗珠子就留给你,此事你暗中查访,尽快给我一个结果。”
说完,他起身,走到李长明身边,对李长明和赵浮生道:“方才我去前头探路,发现了个废弃的院子,我的人也都在那歇脚,”他垂眸看了看呼吸凌乱的赵应荣:“这荒郊野岭的,不利于大当家养伤,不如挪去那吧。”
李长明和赵浮生对视了一眼,此时的他们对韩长暮的话,基本不会提出异议,齐齐点头称是。
就这般,几个水匪抬着赵应荣,另外几个水匪抬着李胜,剩下的人相互搀扶着,乌泱泱的跟着韩长暮和姚杳,往那处小院赶去。
天边微明,浮云在灰沉沉的天际缭绕,一轮红日渐渐露出零落微光。
废墟的边缘热闹起来,羽林军们三三两两的醒过来,这个地方不适宜架锅做饭,他们只好勉为其难的就着凉水啃着又冷又硬的干粮。
这天下安稳了十几年,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这些羽林军们只是名字上占了个“军”字,根本没有打过仗,就连个毛贼什么的,都没抓过,这次剿灭青云寨,算是他们打得头一场大仗了。
即便是头一场大仗,他们也只是埋了几个硝石筒,浇了点桐油,最后扔了一把火把,根本没有命悬一线,手刃水匪的机会。
现下坐在一片废墟的边缘就着凉水啃干粮,已经是他们受的最大的罪了。
羽林军们啃干粮啃得索然无味,一边啃一边抱怨。
邱福站在废墟前头,目光审视的来回巡弋,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片废墟的确是青云寨的废墟不假,可从废墟下头露出来的破碎了的衣裳来看,却不是水匪应该穿的衣裳。
破碎的衣角迎着晨风飘扬,上头浸染了乌沉沉的干涸了的血迹。
这些衣裳多半都是姑娘用的料子,颜色和绣样也是姑娘的衣裙上常用的,水匪若是穿成这样,那就不是打家劫舍的了,那是唱曲儿的。
邱福看的胆战心惊的,飞快的走到残垣瓦砾上,连着翻开几块石头,看到压在下头的尸身。
那尸身虽然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但身上的衣饰尚算完整,从身段到衣裳,都可以看得出这是个姑娘。
邱福硬着头皮,接连翻开了多处残垣,忍着恶心查看了好几具尸身,依稀中都能看得出是个姑娘。
一个姑娘的确不能证明什么,可许多个姑娘,就足以说明事情有蹊跷之处了。
邱福叉着腰,沉着脸色,瞪着这片茫茫废墟,想了半晌,突然大声喝道:“都别吃了,去,都去给我翻,不管是死的活的,只要是个人,就都给我翻出来,摆在这,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