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黄玉玉雕下落不明,所有的知情人全部都被灭了口,唯有姚杳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却身受重伤。
姚杳能活下来并不出人意料,毕竟她的身手过人,而且还受了重伤,可见当时的情形有多危急。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姚杳做了什么。
韩长暮也不会怀疑。
可现在,不由得他不怀疑了。
正因为姚杳身手过人,才能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
才能让眼睛看到的东西变成假的。
韩长暮不由自主的冷哼了一声。
是他大意了,这么粗陋浅显的套儿,他竟然一头撞了进去。
不但一头撞进去,还撞得心甘情愿,心生怜惜。
太蠢了,他怎么能犯这么蠢的错误。
他慢腾腾的把那张油纸叠起来。
姚杳不会主动去做这种事情,因为没有必要。
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有一个她拒绝不了的人在指使她。
才会逼得她铤而走险。
韩长暮把叠好的油纸又慢慢展开,许多个人名在心里过了一遍。
能逼得姚杳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只能是已经将她的生死捏在了手里的那个人。
他慢慢的笑出了声儿,既然皇命不可违,那么民心所向对上不可违的皇命,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想到这里,他挥手招过孟岁隔,低声交代了一番。
孟岁隔原本看着韩长暮阴晴不定,冷笑不止的脸,正惊恐着,再听到韩长暮这一番吩咐,他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而是面无人色。
他张了张嘴,哆嗦道:“大,大,世子,操控省试,是,是要抄家灭门的。”
韩长暮淡淡的瞥了孟岁隔一眼:“不过就是考卷乱了,让你去整一整,你怎么这么多话。”
孟岁隔缩了下脖颈,暗自腹诽了一句。
谁家整理个考卷能掉脑袋?
自家世子这是要干嘛,要搞大事啊!!
雨停后的深夜,空气清新,连墨蓝色的苍穹,都被洗的清澈干净。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穿过曲巷,围住了一处荒宅。
蹇义看到冷临江,忙迎了上来,沉声道:“冷少尹,能确定殿下在这里吗?”
冷临江笃定点头:“蹇指挥使放心,殿下就在这个宅子里。”
蹇义也不再多问,抬头看了看高高的院墙,墙头上野草萋萋,随着夜风轻摇。
这墙一丈有余,垒的厚实,宅子虽然荒废了,但单看着高墙,就曾经是一户大户人家。
蹇义挥了下手,从人群中窜出来几道人影,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轻如燕的便跃上了墙头。
“先让金吾卫探探路,看看宅子里有没有暗鬼。”蹇义抬头,看着高墙上的人影闪动。
孟岁隔也是这个意思,他手下的那些衙役,当街抓个小偷小摸流氓混混绰绰有余,抓这种敢绑皇子的悍匪,就只有送死的份了。
但是这话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蹇义就已经做到了最前头。
他对蹇义的好感大增。
他从来没留意过这个低调的金吾卫左卫指挥使,只知道蹇义功夫好,现在看来,蹇义还是个敦厚人。
但是两个人实在没有什么交情,他一句有劳了之后,便再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好和蹇义一样背负着手,抬头望着高墙。
夜幕荒草,没什么可看的。
不多时,几道人影便从高墙上跃了下来,双足触地即离,半点声响都没传出来。
冷临江啧啧舌:“这功夫真俊。”他好奇的问:“金吾卫里的功夫都这么俊吗?”
蹇指挥使憨厚的笑了笑,却没接冷临江的话:“冷少尹带了多少衙役过来?咱们只知道殿下被关在这里,但这宅子看起来不小,搜查也得费一番手脚。”
冷临江顿时把功夫跑到了脑后,思忖道:“我只留了几个衙役守着衙署,剩下的都带出来了,足有二百来个。”
说话的功夫,那几道人影已经掠到了二人跟前。
冷临江抬头一看,这几个人的站位都十分巧妙,都站在背光的地方,整个人立在暗影中,长相模糊不清,无法分辨。
其中一人显然是为首之人,从身形到相貌都寻常无奇,属于扔到人群中都找不到的人。
那人在暗影中道:“指挥使,都查清楚了,前院后院都空无一人,但是后院有人走过的痕迹。”
一语未完,冷临江一下子便跳了起来:“看看看看,我说的吧,殿下肯定就在这。”
蹇义当机立断:“开门,搜。”
这宅子荒的有年头了,大门早就摇摇欲坠了,根本经不住金吾卫的几下狠撞,便“轰隆”一声,轰然倒塌在地,砸的灰尘漫天。
这些人如狼似虎的冲进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