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如同一记惊雷,劈的包骋呆立的半晌回不过神来,那张黑脸竟然更黑了几分。
他抽了抽嘴角,惨淡的惊呼了一声:“不,不会吧,不会这么惨吧。”
姚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要不说你那个便宜老爹心疼你呢,好事儿想不到你,这种抄家灭门的事儿,居然没把你给拉下。”
包骋一下子站了起来,身子重重的踉跄着,站都快站不稳了,嘴唇颤抖的厉害,语无伦次道:“阿杳,阿杳,这,这,你可得救救我,咱们俩可是老乡,你得救救我。”
姚杳面露难色:“不是我不肯帮你,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参军,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帮得了的。”
包骋欲哭无泪道:“那,那,那我就只能等死了吗?我好惨啊。”
姚杳被包骋嚎得耳朵疼,揉了揉耳朵,厉声吼了一句:“别嚎了。”
包骋被吓得的狠狠哆嗦了一下,顿时禁了声。
姚杳沉凝了片刻,思忖道:“为今之计,你只有自首坦白了。”
包骋“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望着姚杳:“你,这是在坑我呢吧。”
姚杳瞥了包骋一眼:“我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包骋摸了摸后脑,悻悻道:“那你说,怎么个自首坦白法。”
姚杳思忖道:“你去内卫司,将这件事情告诉韩长暮,他如今的名声不大好,尤其是那帮子酸儒书生,成天介的骂他骂个没完,他正缺一桩案子重新树立威信,扭转形象,你把这个案子送到他的面前,他不会不收的。”
包骋迟疑了一下:“那,那他,他要是查清楚了,又不肯保我,怎么办?”
姚杳浅浅的透了口气:“那就要看,你自首的时候,跟他是如何谈的条件了。”
包骋舔了下干干的唇:“条件是好谈,可时候他若是不认账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不会的。”姚杳笃定道:“他虽然为人冷酷,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君子,只要是他答应了的事情,便绝不会反悔。”
“你倒是了解他。”包骋有一丝丝的不虞,转瞬即逝。
姚杳不以为意的挑了下眉:“行了,法子我已经给你想出来了,你呢,赶紧去内卫司吧,你自己主动交代,和他查到你头上把你抓紧去,这可是本质上的不同。”
包骋深以为是,连连点头,前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在内卫司监牢看到的血腥一幕,他的脚步狠狠一顿,转头道:“阿杳,你跟我一同去吧。”
姚杳愣了一下,身子纹丝不动,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去。”
包骋当然知道姚杳跟韩长暮决裂了,但决裂和丧命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抓住姚杳的手,可怜兮兮道:“阿杳,你就帮帮我吧,我笨嘴拙舌的,本来有理的事情都能让我说的没理了,我若是因此丧了命,你不就没有老乡了。”
姚杳嫌弃的抽出手,淡淡道:“我与他决裂之事你也是清楚的,你自己去说,或许他还不会为难你,
可若我也去了,他定然是要刁难你的。”
包骋愣了一下,心里十分不认同姚杳的说法。
在他看来,韩长暮之所以百般针对姚杳,正是因为求而不得转而生恨,而姚杳放低姿态给韩长暮一个台阶下,正是韩长暮求之不得的,又怎么会为难他们。
但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若说出来,姚杳就更不肯去了。
他苦口婆心的劝道:“不会的,你不也说了吗,他是个君子,最是公正中直,只对事不对人。”
他停了一瞬,又道:“阿杳,你在京兆府当差,难免会与韩长暮碰上,难道你想就这么一直与他僵下去吗,你就不怕他以后给你小鞋穿?你不也总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吗,更何况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已经是个三品高官了,即便不能为友,也不能为敌吧。”
事关自己的生死,他难得的神思敏捷起来,一字一句都说在姚杳的心坎上了。
姚杳淡淡的瞥了包骋一眼,思忖片刻,终于松了口:“好吧。”
说定了此事,包骋心情大好,在京兆府的公厨里草草用了几口残羹冷炙,便拉着姚杳,急匆匆的赶往内卫司。
午后的阳光正好,如一团团一簇簇金灿灿的花簇,在湛蓝澄澈的天际洋洋泼洒,烈烈而绽,那细细碎碎如波涛翻涌的光影,内卫司门前的青砖地上空旷而孤独的轻移,这条素来罕有人至的街巷,更加的寂静无声了。
内卫司素来守卫森严,进出皆要仔细查验,姚杳从前挂了个协同办差的名头,进出往来皆不受约束,可如今时过境迁了,她只能递了牌子给门口的内卫,求见内卫司使韩长暮。
今日守门的显然也是个新来的,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还有些青涩,上下打量了姚杳一眼,严肃的吐出两个字:“等着。”
内卫司里的内卫分为两种,一种是靠着祖上的荫封挤进来的膏粱子弟,只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