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扑倒身上,却一动未动。
就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那四五名内卫同时攥紧了手上的铁链,一起向后用力拽去。
爆炸时扬起的漫天灰尘尚未散尽,伴随着阵阵哗啦啦的响声,便又是一阵阵呛人的灰尘浓烟,源源不绝的席卷。
浓烟的深处,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孔洞,并不十分的牢固,还有碎石摇摇欲坠。
韩长暮没有等灰尘散尽,便身形一动,掩住口鼻,冲着孔洞飞身而去,整个人格外轻盈,翩若惊鸿,没有碰到都孔洞上任何摇摇欲坠的碎石块。
他刚在孔洞露了个头,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狭小的夹角里的姚杳,衣裳已经被血渗透了,中衣也被撕成了一条条,缠了满身,月白色的中衣上,洇开成片的血花,血花已经半干,呈现出暗红色的光泽。
他挤进孔洞,脸上阴霾密布,控制着嘴唇没有颤抖,可唇齿间溢出来的声音,却抖的几乎连不成句:“阿杳,阿杳。”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答应。
洞窟的顶上又响起了催命般的咯吱声,他抬头一看,
整个洞窟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咯咯吱吱声里,那缝隙越裂越大,就像一张巨网,落了下来。
他来不及多想,紧紧抱起姚杳,稳稳的踩着已经不甚牢靠的石壁,攀援到了孔洞前,冲着外头高声喊了一句:“云归,快来。”
在韩长暮往孔洞飞身而去的时候,冷临江就已经站在了巨石前头,听到韩长暮叫他,便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久朝,我在。”
“我把阿杳送出去,你接着点。”韩长暮小心翼翼的托着姚杳,将她送出孔洞。
冷临江丝毫不敢大意,伸手接过姚杳,连着喊了几声,发现没有动静,他慌了神,眼见韩长暮也出来了,焦急问道:“久朝,阿杳这是怎么了,是受伤了吗,怎么总也不醒?”
韩长暮十分自然的接过姚杳,穿过尚未消散的浓烟,径直往甬道走去:“这里不安稳了,怕是要塌了,先走,出去再说。”
像是为了应和韩长暮的话一般,身后的巨石果然剧烈的晃了起来,地面也晃的人几乎难以站立。
洞窟里的裂缝蔓延开来,像夺命的刀剑,冲着众人逼了过来。
韩长暮再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了,紧紧抱着姚杳一路狂奔。
冷临江一行人也变了脸色,紧随其后,狂奔而出。
身后晃动的越来越厉害,轰隆隆的声音如同雷鸣,从洞窟的深处传出来,似乎有一股一股疯狂的气浪在到处乱窜,发了疯一般要掀翻此地。
裂缝在头顶,在脚下,在四周的石壁如影随形,巨网越织越密集,乱石不受控制的砸了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砸下来的乱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地上滚了两下,又从飞溅起来,沉甸甸的直往人身上砸去。
韩长暮听到了过耳的风声,没有回头,也根本没有多想,便趴在了姚杳身上,把她紧紧护住,任凭乱石砸在背上,他没有停下脚步,在石头雨里穿行狂奔。
声势越发的浩大,身后的洞窟显然在一寸寸的坍塌。
越是如此,他越是沉稳,丝毫不乱的狂奔,步子没有半分踉跄。
直到最后一名内卫也从暗渠口钻出来后,一股呛人的灰尘随之溢了出来,轰隆声也停了下来,被闷在了暗渠口里。
众人长长的舒了口气。
幸而跑得快,否则就被活埋了。
韩长暮掠了一眼内卫,一叠声的吩咐:“云归,你以暗渠淤堵为由,将此处暗渠的外围一直到蒋阁老的外宅都封起来,连夜开挖,看看地下究竟还有什么。”
冷临江点头,忙让身边的何登楼去安排京兆府衙役赶过来,连夜封禁。
韩长暮望着何振福,继续道:“蒋阁老的外宅从今日开始严密把守,不准任何人靠近,里头的人全部投入内卫司监牢,严加审问,但,”他凝神片刻道:“先不动刑。”
何振福应声称是,抬头又问:“大人,那位叫蒋二亮的大管事呢?也要抓起来吗?”
韩长暮的双眼一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