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朝姚杳招了招手:“你过来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姚杳赶忙过去,贴在铸铁闸门上侧耳倾听,越听神色越是古怪。
冷临江也收起了嬉笑的神情,同样趴在门上听了起来。
一阵阵极轻微的哗啦啦的声音在闸门后头响起来。
像是涓涓细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流淌而过。
又像是惊鸟展翅飞去,风摇叶动,滴落下无数冰凉的夜露。
静了片刻,三个人一起直起身子,古怪的对视了一眼。
冷临江皱着眉率先开口:“这是,小孩儿撒尿?”
姚杳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笑的直不起腰来:“这得多少小孩儿撒尿,才能有这么大的水流声!!”
韩长暮尴尬极了,一点红晕沿着耳畔渗出来,能把这种私密事都说着如此直白,也只有眼前这两个人能做得到了。
他握拳抵唇又轻咳了一声,沉声道:“这道铸铁闸门外头一定有水,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水有多深,水流有多大,究竟是从何处来的水,却是不得而知,现下没有任何准备,也不好贸然打开闸门,我的意思是,安排内卫驻守,待准备万全之后,再行打开
。”
言罢,他转头望向姚杳。
姚杳挑眉,笑道:“一切都听少使大人的吩咐。”
韩长暮抿了下唇,一叠声的吩咐了下去,随即带着人直奔其他几道同样铸有闸门的密道。
不出意料的,那几扇铸铁闸门皆是一模一样的,也同样没有发现打开闸门的机关。
事情到了这一步,韩长暮反倒不着急了,同时出现了这么几扇铸铁闸门,自然是事出诡异的,既然这几扇门是有用的,那么守株待兔,总能抓到一两个有用之人。
众人退回到入口,韩长暮命人拿来了纸笔,凭借记忆画下了这几道铸有闸门的密道方位。
他随后问道:“那一条布有机关的密道在何处。”
那名校尉指着偏东的一条黝黑甬道,躬身道:“在这边。”
说着,他举着灯火,率先钻进了甬道中。
潮湿的气息扑面而至,青碧色的苔藓在石壁上连绵不绝的浮现,褐黄色的石壁竟然被点染成了一片苍翠。
一进入甬道,韩长暮就察觉到了异样,这条甬道显然跟别的甬道不太一样,似乎更加潮湿。
他跟在校尉身后,沉声问道:“前头留了多少人拆除机关。”
校尉恭敬回道:“一共留了六名内卫。”
一行十几人默然无声的向前爬行,身上的衣裳早已被粗糙石壁磨烂了,潮湿的水气浸透了破破烂烂的衣裳,侵入身体,冰冷的刺骨。
不知爬了多久,手上的灯盏只能照亮身下一小块地方,目及之处皆是暗沉沉的石壁,轻悠悠的水滴声,一滴一滴的打破寂静。
前头突然传来嘈杂的人语声,幽深的甬道骤然亮了几分。
在前头引路的校尉松了口气,隐含喜色道:“大人,就在前面了。”
这一行人顿时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离亮光越来越近,甬道也渐渐变得宽敞起来了。
从起初的爬行慢慢可以弓着身子前行,最后终于可以直起腰大步向前了。
前头破除机关的内卫听到动静,齐齐回头,看到韩长暮一行人走过来,急忙行礼道:“少使大人。”
韩长暮点头道:“如何了?”
其中一名内卫上前一步,指着空荡荡的前方道:“大人,属下等无能,还未能找到机关的消息室,但是要前面的密室,必要通过这道机关。”
韩长暮凝眸望了良久。
前方那条路并不十分长,尽头伫立着两扇紧闭的铁门,门上压了一把大锁,只是水雾茫茫缭绕不绝,看不清楚铁门和门锁的模样。
通往铁门的路上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但没有人敢轻易向前,毕竟那条路上落满了箭矢,石壁上飞溅了零星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看起来有年头了。
韩长暮的双眸眯了眯,沉声问道:“除了箭矢,可还有旁的机关。”
内卫低头道:“卑职等还未来得及触发机关。”
韩长暮淡淡瞥了那内卫一眼,朝后面招手道:“姚参军,你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