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骋摇了下头:“并不是的,听门主说他头一回察觉到邪术,是在一个半月前,当时他追查到了平康坊的附近,气息便消失了,此事便一直没有头绪,直到五日前,那邪术的气息比头一回更浓厚了些,门主带着我又追查到了靖恭坊的附近,这才命我在那附近追查的。”
“一个半月前。”韩长暮皱紧了眉头:“袁门主可有说是哪一日?”
包骋掰着手指头冥思苦想了半晌,才回忆起袁门主说过的话,并在那一大段话里挑出了重点,道:“听门主说,他头一回察觉到邪术是在子时前后,已经快年下了,对,离小年还有两日,十二月二十二。”
听到这个日子,韩长暮心里一直晃动的疑惑终于清楚了几分,急切的道:“能确定么?”
包骋点头:“能,当时我不在京中,袁门主孤身一人去追的,后来我回到长安城,门主亲口对我说的。”
韩长暮继续问:“动用这邪术,是一定要出人命的吗?”
包骋摇了下头:“这倒是未必,不过用人命来祭炼,效果和威力必定是都最好的。”
韩长暮转头,惊疑不定的问姚杳:“你还记得宋怀德出事那日是......”
“是十二月二十二的子时刚过。”不待韩长暮说完,姚杳便沉着脸色接口道:“大人,宋怀德的死状十分诡异,验状上写了,他浑身的血几乎都流光了,但是身上却没有明显的出血伤口。”
韩长暮目光深邃的望住包骋:“如何?”
包骋摇头:“但凭着这些,并不能确定此人便死于邪术,尸身可还在吗,奇门中有特殊的验尸之术,可以确定他究竟是否死于邪术。”
姚杳道:“即便尸身尚在,估摸着也烂的差不多了,还验的出来吗?”
包骋点头,颇有几分傲然:“当然,只要没有化成灰,就都验的出来。”
韩长暮望了姚杳一眼。
姚杳赶忙道:“宋怀德已经下葬了,就葬在京郊三十里的宋家祖坟。”
韩长暮重重砸了一下书案,将此事一锤定音了:“开棺,明日我去跟宋英谈。”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三个人也用完了迟来的暮食,喝了几盏消食安神的茶汤,刘氏进来回禀,说是客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韩长暮便道:“阿杳,包公子,那你们就先去安置吧。”
姚杳道了声谢,走了几步突然转头道:“大人,顾大哥如何了?”
韩长暮揉了揉眉心,苦恼道:“烧退了,人也醒过来了,但是神志并不清楚,一日里大半日都在昏睡。”
姚杳的神情黯然了几分,吸了下鼻子,骤然满口苦涩的一笑:“不妨事,好歹现在没有人追杀他们了,身子可以慢慢养,病也可以慢慢治,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韩长暮点头,送二人出了书房,看着二人步入夜色中,身影被黑暗完全吞噬后,他才吁了口气,回到书房。
金玉一边给韩长暮续了盏安神茶,一边觑着他的神情,欲言又止。
韩长暮揉着眉心,双眼微阖道:“有话就说,你也不是吞吞吐吐的人。”
金玉干笑一声:“是,世子,最近府外多了些探子,看起来像是异族人。”
韩长暮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他近日跟吐谷浑和吐蕃多有往来,有异族人出现在他的宅邸外,也不算突兀,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淡淡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金玉肃然道:“这些人打听府里的当家主母,后来就打听到了清浅的身上,但是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
韩长暮嗯了一声:“那清浅呢,可有动静。”
金玉摇头:“安分极了。”
韩长暮闭着眼道:“安分是好事,她跟着我也有数月了,一直都很安分守己,若是能一直这样安分下去,我也是可以容得下她的。”
金玉松了口气,笑道:“世子也该收个房里人了,看那姑娘模样不错,性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