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张东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他把注意力放到这边,于是就见一个男子,正在跟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说话: “你听我的口音就知道,我可是秦州府的人,住在第三重外城里的!” 这男子信誓旦旦,但书生却面露怀疑之色:“你可不要唬我,住在第三重外城里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人人都能拿到考题?这可是陛下亲自吩咐的选材大典!” 男子呵呵一笑:“你说的没错,当然不是谁都能拿到考题,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叫你知道,我兄弟可是寒山派的弟子!” 那书生听了,神色不由认真几分:“寒山派?” 眼下的寒山派,仍然只是个小门派。 但他们的名声,早已不局限在秦州府,甚至早已飞出龙北郡。 作为最早的从龙之臣,再加上始终地处长安核心,寒山派已经成为如今故唐百郡人尽皆知的名门。 虽然不服不甘的人有不少,认为寒山派只是运气好,但即便这样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寒山派未来只要不出大篓子,必定一飞冲天,成为名门大派。 如今,已经有不不少秦州府乃至龙北郡以外的人,万里迢迢赶往寒山派拜师。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寒山派才招人嫉恨。 “我兄弟不止是寒山派弟子,更在长安中枢,天枢殿当差。” 男子得意洋洋问道:“你知道天枢殿吧?” 书生点点头:“我当然知道,选材大典就是天枢殿举办。” 男子笑道:“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考题,假不了了吧?” 书生还有些怀疑。 他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则连忙说道:“先生说的话肯定假不了,我好不容易才请了先生回来,你别不懂事。” “娘亲,我明白。”书生先安抚自己母亲,然后看向那男子:“不是我信不过阁下,但这样一来,您那位兄弟,岂不是要担天大的干系?” “这你放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男子神情凶狠了几分:“但万一要是消息走漏,那必然是你泄的密!到时候我兄弟俩讨不上好,你也别想好过!” 听他这么说,书生反倒信了几分。 不过,仍然踌躇不已。 他娘亲则信了个十成十,望子成龙心切,在一旁不停催着书生答应下来。 张东云俯视众生,看了这一幕,不禁微微摇头。 那汉子所言,半真半假。 他是秦州府人没错。 他确实有个亲弟弟是寒山派弟子,这也没错。 他弟弟不仅仅是寒山派弟子,还在长安城天枢殿里当差,这更没错。 不管别人怎么去查,都能验证他的身份。 只是有一个小问题。 他弟弟没有泄题给他。 徐行之、万荔两个第七境的大儒把关,全部心思都扑在这事上,要是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们俩可以一起卷铺盖卷回家了。 何况,那个寒山派弟子,虽然在天枢殿当差,但另有差事负责,根本没接触选材大典。 其本人当差,也兢兢业业,有关工作上的口风,从来不跟家人提起。 眼前这个男子,无非就是打着他的招牌,在这里招摇撞骗罢了。 事后对方发现受骗,怕是也没能力去找他算账。 真要是事情弄大了,他就一推四五六,死不认账。 张东云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叹息一声。 人在大明宫中,随手一挥,那男子就从原地消失。 书生和其母亲全都楞在当场,完全不明就里。 而这男子,被扔到天罚殿,让他弟弟自己过去领人。 骗子见了这场面,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很可能是有过路的长安高手看不过眼,收拾他一番。 他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又怎么敢有报复的心思? 唯有自认倒霉。 他弟弟来领他,他同样要受罚。 张东云随手为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类似事情,还真是哪里都有。 正当他把此事渐渐抛诸脑后的时候,却发现民间类似事情,数不胜数。 “我这里有第二重城里才卖的灵丹妙药!” “我有门路,能让你们全家搬进第三重城里!” 张东云见状,不禁阵阵无语。 他立下了一重重城墙,哪怕不特意认为设置规矩,也自然而然形成一层又一层的分化。 世人都抱着越向里越好的想法。 这一点,张东云早有预料。 只是,很多人也拿这一点谋财。 他规矩立得严,正经公开谋财的人没有,甚至想钻漏洞也很难。 反倒是各种各样的骗子层出不穷。 长安控制范围飞速扩大,将原先整个东唐王朝的疆域都收归自己旗下。 这带来一个问题。 早先在长安的百姓,面对外地的原东唐百姓,充满了优越感。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规则让他们占便宜,但东唐百姓,也感觉自己像是矮了一头。 于是,东唐各地,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