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闭上眼睛忽然道:“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
沈寂沉声道:“言官风骨,在田裕林身上淋漓尽致,令吾辈汗颜。从此事之后,事情逐渐发酵,一发不可收拾,六科给事中率先炸开了锅,都察院,大理寺或者说三法司衙门也都参了本上去,大臣们通过廷议,一致认为此事必须有个了断直到整个大夏朝廷都一片风声鹤唳那时候可谓是风雨欲来山满楼。”
然而,陛下那边始终是称病不出,一点消息也不放出来,太子殿下那边更是完全不能沟通,事情越闹越大,火便越烧越旺。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想,这般僵局
直到吟啸宗仅剩的几位旧人,居然将三皇子捉来,也不知道驻防官兵搞什么名堂,竟然让这几个吟啸宗旧人一路闯来,顺利的在菜市口砍了这位的脑袋。”
沈寂轻描淡写,但那几个吟啸宗旧人又是何等修为,居然可以一路杀过宣武门,再杀到菜市口,当着皇帝的面把皇帝的儿子砍了这是何等的卧槽,只是想想那个画面,便令人觉得心惊胆战。
“陛下勃然大怒,那几个吟啸宗旧人有来无回,在城中困住,最后也一一自刎于此。最后陛下出面,将此事定为吟啸宗叛徒犯上作乱,将其全部斩杀。此事也间接导致了陛下后来对待吟啸宗的政策,从各种方面塑造其不堪一击,北境破的罪魁祸首的形象。”
沈寂叹道:“万年吟啸宗,最后沦为现今百姓人人唾骂的存在,果然还是朝廷影响力大。”
老首辅这时候却吱声道:“并非朝廷抹黑,吟啸宗没守住国门这是事实,况且被人骂上两句又如何,你我我们,朝中的肱骨之臣,谁没有被骂过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判,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不怀念当年吟啸宗坐镇北方的日子”
沈寂却出乎意料的在所有人奇特的目光中说了一句话,他是这么说的:“其实祁瑾轩有过亦是有功,过在当时,功在千秋。”
“沈寂。”老首辅忽然开口打断:“得意忘形了么”
“呵。”沈寂轻轻咳嗽一声,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道:“首辅大人教训得是。”
“嗯,我们身为内阁大臣,做事说话,都要合国家大计,千方百计都是为了国内和平,切不可多言生事,徒增祸端。”
老首辅严厉教训道。
“首辅大人教训得是”第一个应声的反倒是苏西桥,他可是美滋滋的看着沈寂挨骂,叫你一天到晚嘴上不把门呵呵。
“沈寂,也别怪老头子我说你,你小子当时鼓动群臣最起劲,好好的增长了一波名望,不然你进内阁便是按资排辈,而不是廷推了。”
“首辅大人见笑了,似我这般廷推上来的人,也怪不得有些人看我不起”
“笑话。”
老首辅再严厉的说了一句:“廷推代表了整个朝廷的意见,也代表着圣意,谁敢看你不起入了内阁整个国家的中枢,还有谁敢看你不起”
这时候老首辅的眼睛瞟了一眼苏西桥,苏西桥跟着附和道:“是是,沈大人切勿妄自菲薄。”
而其余内阁大臣皆是相视一笑,口称受教老首辅又在敲打苏西桥,谁教苏西桥背后实力强大,根基稳健呢老首辅治内阁如同治国,平衡之术才是首要,又有治国若烹小鲜之内的言论,法家儒家道家理念互相融合,可谓是学究天人了。
这时候,老首辅又哑然失笑:“沈寂啊,你越来越鸡贼了,扯这么远是要老夫又气鼓食涨的做出些糊涂选择”
沈寂这才难得的羞涩一笑:“田裕林被贬交州南越府琼县,但并未失意而浪荡形骸,反而励精图治,将琼县管理得井井有条。
老大人啊,屈指一算,十来年了,差不多就行了”
老首辅鼓着眼睛道:“十来年算得什么你我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哪一个又不是四五十年皓首穷经”
沈寂露出委屈的表情:“老大人,那交州真不是人待的地儿,我看那,您就把他要回来得了。”
“你呀你呀,就是一个人精儿,闹事儿时可会挑时候了。现在陛下卧病在床,我跟谁商量去”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之时,屋外当值的道:“几位阁老,先生来了”
“先生来了”
老首辅没好气道:“说曹操曹操到。”
沈寂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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