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欧阳家老太君的病,世上只有老夫能治”
老爷子慢慢转身,他的养生之术虽然出神入化,但是终究敌不过岁月的刻刀,脸上的褶子如同山中丘壑。
但他的眼睛一如年轻时那般犀利,而比年轻时更加的智慧。
“现在么有两个人了。”
游吹云稽首不起。
欧阳家。
南方五大族之一,满门忠烈,整个家族数万人由当世唯一的朝廷诰命一品夫人欧阳夫人李氏老太君掌舵。
而谥号正是忠烈公的欧阳国公也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全部战死沙场,平了五百年前的万妖国叛乱,而现在的戍南边大将军花无双的父亲,在那时便是欧阳国公的先锋大将。
要说那个家族在南方势力范围最广,可能人们想到的是闻人家族和郑家,可要问五大族中哪一个家族最受尊敬。
那便是忠烈欧阳家。
势力不是最广,可是在大夏任何一个地方,你要是自称欧阳家子弟,便会让人肃然起敬。
马革裹尸,为国家的欧阳,谁人敢不敬谁人敢轻视
先问大夏千千万同胞答不答应
李老太君更是在国公薨后,数十年间扛起了镇守南方的大旗,与南天门联手,亲入疆场,虽不上阵厮杀,但也是稳坐中军大帐,运筹帷幄间,尽显巾帼英雄本色。
而如今老太君已经多少年岁,世人皆不知。
后来军权转交花无双之后,老太君有意让欧阳家便在南方偃旗息鼓,在南方融入一体,不然五大人家族最大还是欧阳,其余不过是小枝小叶耳。
若是当年吟啸宗能学得欧阳夫人李氏的半分藏剑技,可能都不会遭遇灭顶之灾。
欧阳家主家国公府修建在彩云南地,离南天门数百里远。
李老太君此刻正在花园中小憩,她倚靠在轮椅之上,两排侍女一动不动的安静站立两旁,很久才有一位看起来年纪较大的被年轻侍女们称作姑姑的嬷嬷上前给老太君掖好被子。
李老太君虽然已经垂垂老矣,容貌再看不出一点当年风姿,但那股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依旧在眉间飘荡。
这位嬷嬷替她掖好被子的瞬间,李老太君猛地睁开双眼,犀利目光如剑一般刺来。
“主子醒了”
老嬷嬷却好似不怕她的目光一般,继续给老太君扯直腿上的绒毯。
“呵”
老太君发现是最近的人之后,轻轻的松了口气,那股杀伐之气渐渐消失。
“又梦见了国公么”
这个偌大的国公府,也只有这位资历老得不能再老的嬷嬷敢这么问老太君了。
“是啊”
老太君此刻已经浑浊的眼睛望向天空,嘴唇有些发白:“又梦到当年黄河瀑布前与他分别那一次了,我看着他厮杀出去的,只是没想到,他再没回来。”
老太君可能不知道自己多少次提起这场景了,到现在她已经是心情平淡的回忆那一幕。
“这说明国公他老人家也寂寞了,想着您嘞。”
“臭丫头,你这是在催我赶紧下去找他呗”
这位被叫丫头的嬷嬷呵呵笑道:“嗨呀,国公老爷在下面做大王,管得是无数鬼魂,也算是功德无量。
您老人家却不能下去,因为地界事有咱们国公来管,您下去了,谁来管阳间事您不在,哼,世上的人不得乱套啊,那些宵小之辈不得骑到咱欧阳家脖子上啊。
所以您和国公啊,暂时忍受一下,没了您二位,地上地下都得乱了套了。”
老太君呵呵笑着,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这老妇人敢跟自己这么说话开玩笑了。
毕竟就算是皇帝见了她也只有畏畏缩缩被她一通臭骂的份儿。
因为老身是你祖宗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笑着笑着,老太君的脸色忽然苍白起来,只见一团黑球突然从她的脖子出现,然后钻到鼻子,再到眼睛,然后突然消失在皮肤表层。
“啊啊啊啊”
老太君痛苦的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头颅,叫道:“它在我的脑子里它在我脑子里,它要吃又要吃我的啊啊啊啊”
老太君摔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侍女们顿时乱作一团,老嬷嬷却镇定得很,大喊:“快将医师传唤过来,老太君又发病了”
国公府内又传来老太君的惨叫,看来这半个月,城内又不得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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