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看了一眼月季,月季心领神会出门去了,顺便把逍遥楼的大门给他们关紧了。
屋里只剩他们三人,林真才道:“苏听月既是帮凶,就不能放过她,我已经派了澈叔去密切监视,若有异动我立刻会知晓;至于王爷......”
“真真。”杨觉岚看着她,“你先好好睡一觉,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议论其他。”
朱明恒也跟着点头:“对,眼下外头有我们支撑着,你大可放心,查出证据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刚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做这些事情,实在耗损太大了,先养养精神吧。”
昨晚林真确实本来是想作罢,等着一步步查清真相再说的,可是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面前就全是郭齐安的身影,从前在郭府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等不了了,虽然动用神力推演案情献祭了十年寿命但她觉得值得,所以即使是林澈和方竞远也没有阻止得了她。
她靠着旁边的椅子坐下,眉眼微沉:“我连舅舅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的声音似遥远的虚空里飘来,带着无尽的沉痛,一滴泪自眼角滑落,郭齐安的死一度又让她回想起了熊氏镖局的惨状,明明说好了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可到头来她还是没有做到。
杨觉岚和朱明恒对视了一眼,终究没有再说话。
“哥说舅舅一开始即使是受了重刑也没有认罪。”林真道,“我想必是因为舅舅不愿屈打成招,玉山王才恼羞成怒,用了其他极端的法子逼舅舅自杀,或者直接杀了舅舅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企图蒙混过关。”
“按说玉山王眼下正得圣宠,把我们齐海王一党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有传言说梁王......有意扶植玉山王,这种情况下他当与郭将军搞好关系才对,怎么会......”
这确实耐人寻味。
林真捏着眉心说:“小火说,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不是预谋,而是临时起意。”
杨、朱二人一惊:“临时起意。”
“阿琰分析的也有道理,这节骨眼上玉山王断没有对付郭将军的道理,可如果是在一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呢。”杨觉岚咬牙。
“难道是......郭将军意外得知了玉山王什么不得了的惊人秘密?”朱明恒继续道。
“不管是什么,查了就知道了。”林真握紧双手,又道,“你刚才说王爷不日将抵京?”
杨觉岚点头。林真叹了口气:“只怕不是因为他在边境整顿军队有功,而是这汴梁城里有人等不及想将他拉回来放到眼皮子底下对付才是真。”
“什么意思?”朱明恒不解,“这是皇上的意思啊。”
杨觉岚眉头微紧:“真真,梁王他真的是......”
林真点头:“是,我父亲为了能回到我身边跟皇上做了一场恶魔交易,不过你们放心,我爹不会真心为皇上做事的。”
“皇上......”杨觉岚咬牙,“是皇上的意思,还不是玉山王的意思。”
“所以这是一场硬仗。”林真冷笑了一下,“皇帝一直排斥王爷曾经的质子身份,怀疑他是双重间谍,所以王爷不管表现得多优秀,都不会是皇帝的第一人选,但没关系,路行至此,我们用点力把王爷推上那个位置。”
这是杨觉岚第一次看到林真眼里杀气腾腾,不过从他们跟着齐海王梁允泽一起做事的那天起,他们其实也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这场迟早要恶化的夺嫡之争,从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二人郑重点了点头,正这时窗口飞进来一只信鸽,朱明恒过去将鸟抱了过来,林真取下其脚上的信条,打开一看,她说:“是澈叔的信息,他监视着苏听月暂时走不开。不过沈听月明天上午要去相国寺,还有......”
“怎么了?”二人问。
林真将纸条揉成一团,只听外头月季敲门:“郡主,苏家嫡小姐苏蔓月来府上吊唁,还说想见你。”
“澈叔还说苏蔓月来我郭府了。”林真淡淡接了之前的话说道,她站起身,“好得很,小火昨晚跟我讲了很多有关苏府的事情,苏府的庶出向来没什么身份的府,苏听月却能陪同去北部演武这样重要的地方,若无苏蔓月这个嫡女从中帮助,我是不信的。”
纪琰从前跟苏蔓月有过婚约,对他们苏家的事情多少了解一点也很正常,而且也正是因为了解了一些事,纪琰才一直不喜欢苏蔓月。
且即使是没有纪琰告诉林真这些事,早在之前苏蔓月利用她家一个庶女苏璃月来对付纪琰,想破坏林真和纪琰的婚事时,林真就已经看透了苏蔓月的为人,和苏家庶出的地位。
走出逍遥楼,林真对二人道:“你们回去吧,别在郭府待太久了,免得惹人怀疑说我们过从亲密。”
杨、朱二人点了点头:“说得对,我们也该去做些事情了。”
送走了二人,林真才去厅堂边上,本来她是不想苏蔓月给舅舅上香的,脏了停灵的位置,但是当看到一身粉红衣裙,满面春风的苏蔓月时,林真改了主意。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上香,你走吧。”郭枫跪在灵前,头都没抬一下,对苏蔓月很是冷淡。
“哥。”林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