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暂时放弃了回蓬莱的打算,这对纪琰来说大概是最高兴的,这几日林真忙着用创世炉为方竞远疗伤,无心他问,林澈与纪琰倒也很识趣,知道他们父女刚刚打断隔阂,正是舐犊情深之时,也都没有去打扰。
不过上次海上打开通道,也并不是什么作用都没起到,仙岛的反冲击力虽然伤了方竞远,但也同时让仙岛本人感应到了这股外来之力的冲击。
巍峨的群山之巅,云雾缭绕令人看不真切此山之真面目,只见无数仙鹤盘桓其间,偶还有不少白马驼着飞天马车在群山间来回,充裕的灵气散满山谷,正襟危坐的十数人,有男有女,无不皆是仙气飘飘,不怒自威。
“已经查明,数日前引发仙岛结界波动的那股力量,并非其他仙山之挑衅,而是来自我岛上古神器之一的创世炉的力量。”下首一白衣道袍青年,凛然正气地向上座白胡子老者禀报着事情。
在座无不是一惊。
“创世炉又一次现世,看来是念笙的后来回来了。”坐间有一女子淡淡开口。
“既是圣女之后,创世炉又认她为主,自当接回。”又有人道,“本来当年同意念笙徘徊人间不归,就并不是明智之举。”
“是啊,否则也不会让创世炉此等神器遗留人间如此之久,好在没有闯出什么祸端,若是惹来祸端,我们蓬莱可无法向其他仙门仙司交待。”
上首的白胡子老者站起身来,浑身仙气飘然,令人不能仰视。他看向坐间一男子,轻声道:“南轩,当年接引念笙归来本是你之职责,你既自作主张让她留在了凡尘惹下这一笔笔账来,今日便也由你走一趟,将新圣女迎回,也让创世炉重新归位吧。”
那叫南轩的男子赶紧站了出来,拱手施礼:“领命。”
“当年我蓬莱不忍天下苍生受战火荼毒之苦,禀承上天旨意派遣圣女入凡,以加速襄助明主平定天下。不想俗事难了,各种因果拖至今日亦未能结束,如今创世炉既然重新现世,我等便有责任将其接引归位,圣女虽身死道消,但其后人既已通了神力又让创世炉认了主,理应一同归位。”
“去吧,去了结这一桩陈年因果,凡尘没有大战发生,我仙门与凡尘之路理应斩断,不该所有牵扯,以免影响普通人的过往因果。”白胡子老者说罢向南轩摆了摆手。
南轩低首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
方竞远恢复后,他们又在渤海逗留了近十天左右才慢悠悠起程回京,这一路倒是玩得很畅快。
这日他们在一处边远小镇客栈中下榻,因为天空下起蒙蒙细雨又近傍晚,他们再继续赶路的意思,便在客栈中住下。
林真与方竞远在院子里比试剑术,纪琰研了墨在旁边画他们的一举一动,微雨轻凉,剑意如虹倒是一番好景。林澈百无聊赖地坐在纪琰旁边看他画画,倒是看不出来纪琰的画这么好。
正这时,一只白鸽停在桌边,林澈微微一怔,这是郭府的信鸽,一般没什么急事郭齐安是不会用的。难道汴梁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澈取下信鸽腿上的纸封展开看了起来,渐渐地,他脸色大变。
纪琰并未察觉林澈的奇怪,他的目光都在院子里那婉转飞扬的女子身上,挥剑如雨,令人酣畅淋漓,比试结束纪琰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巾帕给二人递了上去,又给林真看自己新作的画。
林真夸他:“画得不错,带回去裱起来。”
纪琰兴高采烈地收起画,方竞远一边喝茶一边放下手中的长剑,他看向林澈:“刚刚的信鸽说了什么事?”
“澈叔,你脸色很不好啊?”林真也偏过头来看他。
林澈看了林真一眼,眸光闪烁,他颤抖着手将手中那信条递给了林真,艰难开口:“少主......节哀。”
方竞远被他的表情和话给吓住了,便是纪琰也愣了,两人都凑过来看那信条,林真已经全然傻了,她颤抖着双手:“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方竞远将那信条扯过来看了又看,最后将信条给撕碎揉团重重扔在了地上:“我们才走了两个月不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纪琰抱住浑身颤抖的林真,林真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回京,立刻回京。”
等不及雨停,等不及第二日天亮,他们不敢再悠哉游哉,一路策马狂奔,星夜兼程,直赴汴梁——
但纵使在快,他们也是千里之外,便是人不休不喝,马儿也受不住,在累死了四匹马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劝林真:“休息一晚吧,我们这样回去也什么事都做不了。”
“舅舅已经死了,你让我怎么休息?”林真红着双眼,疯狂地赶了五天的路,可她还是不能相信郭枫传来的信上所说的事情——郭齐安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纪琰抱住林真:“真真,就算你不休息,马儿也要休息。”
方竞远望着悠远的夜空,声音冷淡:“我才走不到两个月,皇帝就迫不及待剪除我的羽翼,生怕我一朝势大脱离掌控,这不是冲齐安来的,这是冲我来的。”
“我不管他冲谁来,谁害死了我舅舅,我必屠他满门。”林真握紧双手怒吼道。
林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