輗方竞远与林真促膝长谈,把当年他们夫妻相识相恋到成亲,从并肩作战,一起斗争的历史徐徐讲来,林真听得认真,只越听越想听下去,怎么都听不够。
特别是方竞远讲到他与林念笙已经两情相悦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在军中宣布要成亲的好消息,得到所有的祝福却偏偏得不到皇上的祝福,林真听得有些火大。
“也是那时候,他向你娘表白,还说将军平定天下,他一定会称帝,而我不过是为臣,他以皇后之位希望你娘选择他放弃我,但你娘非但没有接受的,反而把他给教训了一顿,总之那之后他总是不满于我。”
“肯定还给你使了很多绊子对不对。”林真道,“虽然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读史也知道,当年的起义军,是您与皇上两个人一起创立的,说起来你们两个本来在军中的地位是同等的,甚至后来你们分为南北两军后,您所立之功勋也早超越了他,在军中更显声望。”
“当年他最后能称帝,还不是因为那枚唤龙果。”林真不满地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小肚鸡肠,因为我娘的拒绝而......”
“那个时候我们只一心想结束最后一场战,早一点还天下百姓太平,不愿再起过多杀戮。”方竞远说,“所以各有各之选择,只是每个人心性不同,看事情所得结果自然也是不同的,但究其终果,我并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即使重来一次我也不再用唤龙果,也不会放弃你娘亲。”
这之后的两天,方竞远带着林真在小镇上四处游玩,拜庙求签,捉鱼爬树,只要是林真要求的,方竞远都带着她做。
二人有时候常常玩到夜深人静才回来,一次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一户程姓人家正张灯结彩,似要办喜事,十分热闹,林真上前询问了才知道原来再几日他们家老爷就要娶亲,他们正在准备。
方竞远感慨颇深,说:“你成亲的时候可惜我不在,不过倒是听说你舅舅给你备了十里嫁妆十分盛大,一点不输他们侯门风采。”
林真笑了笑:“那是,您也不必难过,大不了等哥哥成亲的时候你多喝两杯。”
方竞远哈哈一笑,林真又道:“话说回来,舅舅也是真厉害,那些年一个人支撑郭府,还为我和哥哥积累下这么多的嫁妆本、娶亲钱,属实不容易。”
“是啊,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这还有用说,若不是因为有郭枫挡在那里,自己着实没有霸占着郭齐安不放的道理,她都想好了等以后郭齐安不做官了就把他接到自己府上养老,但她想郭枫肯定会跟她拼命的,毕竟自己若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告诉全汴梁他郭枫是个不孝的王八蛋。
“走吧,回去吧。”林真又说,明天便是月圆之夜,出海之时,她今晚也需要养精蓄锐的。
方竞远看着程府前头不远处的白墙边站着一个少女,那姑娘半倚着墙只往外透出半个身子,目光幽怨地看着程府方向。
林真顺着眼光看过去,也看到了少女,二人疑惑地对望了一眼,便走了过去,林真好奇地问她:“你也是......这程府的人,还是准备来喝喜酒的客人?”
少女看了林真一眼,眼底闪过惊艳之色,像林真这样美的女子她还从未见过,特别是她眉间那红莲印记,美而不妖。
“我是他们程府不欢迎的人。”少女一脸恨意地说道。
林真笑着问:“姑娘看似很有故事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不如讲来听听看我们能不能帮你啊。”
林真说这些话的时候方竞远就已经扯了她好几下了,他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林真显然好奇心爆棚,只想听别人家的八卦。
少女看着林真:“你,帮我?”
林真点头:“你不相信吗,其实就算你不相信,把心里的苦闷说出来也会好受些,反正我们彼此不相识,你也不必担心我会透露你什么秘密啊。”
这倒也是事实。
少女凄然一笑,转身背靠着墙道:“你们知道这程府的老爷其实三年前还只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白丁吗,可转眼三年过去,他不仅腰缠万贯,还考了秀才,名利双收,如今更是抱得美人归,真是渤海难得一闻的一个励志传奇人物。”
林真从她眼底瞧出了故事,她拉着少女说:“走,前面有家糖水铺,可好喝了,我请客。”
方竞远:“......”
少女似乎也确实是憋了很久,难得有人愿意听,她也兜不住了,在桌上,林真喝了两碗龟苓汁糖水,对面的少女就一直哭哭啼啼说个不住停。
原来少女叫阿缘,虽是南方人却并不是这渤海本地人,而是江南人士。三年前她在家乡偶遇前往江南打拼事业的那位程家老爷程明杭,那个时候的程明杭只在一家码头做游工,什么都不懂。
还是阿缘看他人踏实又机灵,便教他织染一道,并介绍他去当地最有名望的一家织染坊当学徒,程明杭倒也是确实聪明又肯学,一年时间就出了师,而且在阿缘的极佳绣工帮助下,两人一绣一染配合得天衣无缝,两年里在当地拿下不少织染方面的奖励,也得到不少人看好。
可以说程明杭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丁到织染大拿,皆是阿缘一手帮助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