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从恩被抓的第五天,也是从这日开始,大理寺突然收到许多匿名的来信,而信里全部都是描述纪从恩以往劣迹的。
三年前在城外聚众斗殴打伤陈家庶子,致其躺了半年。
两年前强抢东城明华巷一庶民姑娘,玷污其清白后竟又倒卖入青楼牟利。
两年半前,虐待侯府一家丁,无故斩其左手四根手指,毁约将人抛弃出侯府不用。
......
无数恶行罄竹难书,有小恶,亦有大罪,有人命官司,亦有偷鸡盗狗,但这其中最让大理寺留意的一条罪行是——
一年前纵其院中恶仆偷盗纪崇扳指,用以诬陷其杀害神医。
大理寺立刻展开调查,带走了信中所指那名恶仆进行拷问,那恶仆还未及施刑便吓趴了菜,如数家珍地倒出了纪从恩的诸多恶行,当然也承认了确是纪从恩授意他偷盗的扳指,当然了纪从恩偷扳指来做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纪琰总算是缓了过来,他让文雪吟向宫里递了帖子请安,德妃听说纪琰想主动进宫请安倒是很高兴,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夫妻两个坐着马车进宫,一路倒是心情不错。
德妃和十三皇子在定夏宫备了吃食,一家人围炉说话,林真瞧着德妃倒是气色不错,心情挺舒畅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
林真问她:“娘娘,听说皇上最近几个月来忙于政事一直宿承合宫中?”
德妃摆手:“谁知道啊,有人说他是忙于政事;也有人说他是生了病,无心于后宫,反正是挺久没召过妃子侍寝了。”
“......”呃,林真愕然,德妃宠冠六宫,却对这事一点也不关心,真真是意外。
德妃盯着林真:“怎么,你有什么猜想?”
林真忙摇头:“只是觉得皇上疲于国事,殚精竭......”
“得了吧。”德妃打断她,“在我面前装,分明就是想套我的话,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我确实不知道皇上到底是真的忙还是病了。”
林真也无话可说了,但德妃却又说了一句:“只一点,皇帝是个爱美人多于爱江山的男人,他从前便是真的病了,也从来没有好几个月不召寝情况出现,估计这次皇帝就算是没病也一定有点什么。”
这样说帝王真的好吗,林真陪了一个笑,不说话。
“不过大家虽然猜测众多,皇上自己倒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昨天还宣布今年元宵宫中要大办,届时五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带口入宫参宴。”
林真和纪琰两口怔愣,旁边的梁允安也跟着说:“没错,父皇此次会如此盛大操办元宵节,实属意料之外,总感觉......他像是有什么事要做。”
“诸官进宫赴宴,皇宫必定热闹非凡,想来皇上是想热闹一下吧,毕竟这年节下又出了沈神医的事情,大家都有些有郁郁悲伤。”林真说,但其实她心里也在猜测,皇帝这时候如此隆重操办元宵,到底真正意图是什么。
纪琰起身道:“真真你陪娘娘说话吧,我想出去堆雪人玩。”
“你才好一点,小心又发烧。”林真瞪他。
“好不好嘛真真。”纪琰撒娇拉着她的手不放。
“由他去吧,本宫让宫人陪着他,断不让他冷着。”德妃笑着说。
德妃都这样说了,林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放他去玩了。
“话说回来,最近侯府在风口浪尖上,不知娘娘在宫里可有受牵连?”林真问,纪崇纪从恩相继入狱,虽然今天一早纪崇已经被证实清白放了出来,但到底沈鸿之的死还是跟侯府脱不了干系。
十三皇子笑了,说:“放心吧,虽然是有那起子小人拿这事对付母妃,但母妃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侯府被定罪,母妃会不会被牵连也很难说的。”
哦哟,十三皇子有这个魄力说这样的话,看来德妃果然在后宫是有两把刷子的。
德妃抿了口茶又道:“眼下后宫之中,所有人真正的心力还是在挑起皇上的注意上,今天这个美人去送十全大补汤;明天那个贵妃去送亲绣的鸳鸯交颈寝衣。总归,皇上数月未有临幸后宫,大家更担心的还是那个男人中不中用了,对于侯府的事自然也就是小事了。”
这倒也是,林真点了点头,十三皇子又问:“我问过四哥了,他说这案子这两天就能结了,看来事情真是那纪从恩干的?”
“十三皇子何故问我?”林真意外地一笑,“问你四哥啊,他才是主审。”
“得了吧林真,别在我面前装行不行。这次若真是侯府之人所为,谁不知是冲着阿琰来的,你会不查?”十三皇子切声。
林真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前两天往大理寺雪花似的递书信,倾尽纪从恩坏事的人是你呢。”十三皇子瞪大了眼说,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真抚额:“你可真瞧得起我,小火那几日总是反复的发烧,我哪有心思搞这个门道。”
这倒是事实,而且林真到底才入侯府不过半年间光景,虽然若是查也是能查到纪从恩从前那些事情的,可到底林澈如今被她安排去查另一个人了,她哪有心思再去专门查纪从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