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续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皇帝只宿在自己的承合宫,就连一向宠爱的德妃,也不曾召寝。 倒不是真有多少折子需要处理,只是皇帝病重了,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每到夜深人静,整个承合宫伺候的也只有皇帝最贴身的首领李公公在。 今晚皇帝又是彻夜难眠,未至子夜就已经吐了三次血,李公公一面替他顺着后背的气,一面看着皇帝面如白纸的脸大胆提议:“皇上,还是召御医吧。” 皇帝摆手:“你懂什么,朕的病非一般大夫可医。” “可是......” “朕心里有数。”皇帝抬眼看着李公公,眸色深沉,“重点是你要记住朕交代的话,这件事若敢走漏半点风声......” “老奴惶恐,老奴明白。”李公公忙不迭的跪下表态,头深深地埋在地板下。 皇帝没有再说什么,扬手示意他下去了。 李公公退下后,皇帝仰面躺在帐内,宽大柔软的床,曾几何时,女人来往不迭。他捂着胸口传来的一阵阵钝痛,微微颤抖的眼珠深处渐渐忆起青年时的那些时光—— “若能得应龙相助,自能轻松拿下此役,可是应龙不是那么好唤的,竞远,召唤主吃下唤龙果,是会有相应的业果要承担的。” 方竞远望着桌上那血红色的果子,眉头深皱:“如今天下大乱,若能早些平定四方,自然是再好不过,无论什么业果......” 林念笙忙握住他的手:“休要胡说,应龙是上古神邸,请神助战本就是逆天而行,这业果不是你所能承受得起的。” 屋外听清一切的梁晟宁,压下心头火气冲进了屋里,二人怔愣,梁晟宁问林念笙:“是不是谁吃下唤龙果,谁就能召唤应龙?” 面对梁晟宁的突然出现,林念笙蹙了一下眉头,方竞远赶紧道:“晟宁,吃下唤龙果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念笙还在犹豫要不要......” “你只说是不是若有应龙相助,就能极快地平息战火。” “......是。”林念笙道,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你要吃吗?” “念笙?”方竞远不解地看着林念笙。 对梁晟宁来说,这二人瞒着他商议唤龙果的事情,无非是林念笙有私心,想让方竞远自己吃掉成为可以唤龙的人,这样在战场之上,呼风唤雨引来应龙助战的方竞远就会成他们大军的真正主心骨,所有人都会传颂方竞远是天运之人,将来天下大定,在他和方竞远之间,所有人都会毫无疑问的选择方竞远。 本来征战这几年来,方竞远因着林念笙的相助已然是超越了他太多,他们说好一人从南往北伐,一人从北往南伐,在中间相遇,届时一战平定天下;可如今的局势却是方竞远带大军一路从南而来,平定了大半壁江山;但他梁晟宁却只平了几座城池。 相比方竞远,他在军中的威望早已大不如前。 虽然大军还是一直以他们二人为主,但他知道,天下之主终究只有一个,二虎相争,终有一伤的。 林念笙看过来的目光让梁晟宁心中生寒,他知道,这个姑娘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他没有退让:“让我吃,让我来结束战争。” 方竞远拉住他的手阻止他去抓桌上的果子:“你疯了,连念笙都不知道吃了这东西究竟会给唤龙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就敢贸然相赌?你不要命了?” “竞远,如果我死在了这场劫里,那只能说是我的命,如果唤龙没有要我的命,那我们就赢了。”他笑了一声。 方竞远:“......” 林念笙看着他道:“晟宁,别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吃了唤龙果的后果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也许应龙的到来真能助我们平定天下,让百姓少受生灵涂炭之苦;但你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一生一世的,不可扭转的。” 梁晟宁却只苦笑一下,看着林念笙:“别说那么多,你瞒着我把这果子拿出来,却只肯给竞远,难道不是存了私心想让他当唤龙人,做这天下之主?” 方竞远:“晟宁,你在说什么?我们之前不是就说好,待天下大定,再商议君主之位,我从来没有......” 梁晟宁瞪他一眼,反过来看着林念笙:“什么代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你相助,早已超过我太多太多,你不愿助我,难道还要阻止我自主选择吗?” “晟宁,我助他和助你是一样的,况且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我选择待在他身边的真正原因,你忘了?”林念笙反问。 “......”梁晟宁有一瞬的怔忡,对,当初他和方竞远一起遇到林念笙,一起爱上林念笙,可在南北伐分路的时候,林念笙义无反顾反选帮方竞远,梁晟宁也求过她,希望她留在自己身边,当时林念笙说的是她的命盘算出,方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