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泽却不以为意,当年的事虽然在心底留下了巨大的创伤,可他到底不是当年那个七岁的小娃娃了。 他道:“相互利用罢了。” 他初回大梁,总不能就直接不认母给我诟病吧;况且怡妃在皇帝面前多少有些话语权,他是需要的;而因着他回来,怡妃当年的风光体面也统统回来了,母凭子贵嘛。 要不说怡妃的命是真好呢,一朝得宠生了子,还是连生两子,这在皇室已是天大的幸运,虽然夭折了一个,倒到底还有一个成了气候,又肯给她体面,这就是一个母亲最大的倚仗。 至少在外人面前,她是这样的。 “真真。”梁允泽看着她,“关于我在夏国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林真抓了个饼在手里啃着,目光幽幽地看他一眼,林澈其实把该调查的都调查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在夏国的行动轨迹也不是什么秘密,一个质子,初到夏国的彷徨无措,被所有人孤立欺负,像下人一样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一直到一个机缘巧合,被夏国众星捧月的承凤公主看上,招来身边做了侍卫,她给了他饱饭;给了他安全;甚至给了他足够的体面。 她还请人教他习武读书;请人为他治病疗伤......这不是一个公主正常会对待自己下属的模样,但承凤总是对他说,他是不一样的。 哪怕后来他请求承凤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回到大梁,承凤还是同意了,陪着他一起精心策划,一起布局,所有的一切只为换他一句:“等我回来娶你。” 他虽然终归是没说这句话,但承凤还是逼着他承诺了一句:“待我做了大梁皇帝,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堂堂公主,金枝玉叶,又是夏帝捧在手掌的心头宝。想要什么样的男人要不到呢,要嫁什么样的贵公子嫁不到呢,但她偏偏就是喜欢梁允泽啊! “你觉得林澈能查到多少。”林真反问,其实也是想告诉梁允泽,不必问,她都知道。 梁允泽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抓住她的手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她!是承凤公主吗! 林真蹙起眉头,随之却道:“但你不得不承认,若你成功,你身侧的那个位置终归是留给她的。” 也许梁允泽当初因为身份的关系,因为梁夏两国的关系,总之因为种种原因确实不敢去喜欢那个耀眼的公主,甚至那个离别时的承诺也是公主逼着从他嘴里要到的,但也不可否认,承凤在梁允泽心里的位置是极其重要的。 “真真,我之前说等你和纪琰和离我就要娶你,并不是随口说说,我已经盘算好了,等你们和离,我会想个法子让你先假死,然后以其他身份回到我身边,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他道,“至于承凤,她很好,对我也很好,但她不属于大梁,更不属于我,她会有属于她自己的更好的郎君。” 林真站起身抽回了手,她说:“承凤公主此人,我不了解,但从夏国百姓的口中,和她对你的所作所为中也知道她是个值得人尊敬的公主;王爷,她若来找你,就娶了她吧,她是你这辈子唯一负不起的姑娘;如果她不稀罕你了,那我无话可说,但也轮不到我站在你身旁,我说过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林真离开后,梁允泽还在酒楼里喝了许久的酒才离开。 梁允泽也知道林真说得很对,承凤是他这辈子唯一负不起的姑娘,如果说怡妃和皇帝是梁允泽人生的泥石流;那承凤必定是他人生的阳光,是那束让他重新有了站起来,活下去的希望的光。引领他走过这么多年,以爱和耐心浇灌,对承凤,他永远只有亏欠。 可是他已经不迷茫了,也下定了决心,他要的是人是林真,不是承凤。他甚至为此给承凤写了一封信送去夏国,在信里他给承凤道了歉,他告诉承凤,无论将来夏国有何需要,她有何需要,他都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帮助她。 他还告诉承凤,让她忘了他,忘了他临走时许下的那个承诺,他已经做不到了,他心里有了真正爱的人,没有办法再回去娶她了。 ...... 纪欢离开,是在天还未亮之前就回了学堂去。 以至于林真和文雪吟一大早双双提着精心准备的早饭去纪欢院子寻人的时候,都扑了个空。 “这孩子,怎么现在什么都不爱说了呢。”文雪吟有些担心,“真真,你说她在学堂被欺负了,不会想不开吧。” “现在知道担心了。”林真翻了个白眼。 文雪吟叹气:“不行,我得去一趟学堂,让夫子出面好好说说那几个学生。” “有用吗?”林真淡淡开口,“母亲你也不想想,都是世家贵族的孩子,哪个不是面子比里子重要的,夫子即便是听从了你的话,又真敢去训诫那几个孩子不成?别开玩笑了,到时候被堵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