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欢在女子学堂受欺负了。 她一直哭得伤心说不出话来,还是跟着她的那位同学跟纪琰和林真说的,原来纪欢自从上了女子学堂,就一直饱受学堂里好些同学的欺凌,那几个女同学拉帮结派大多仗着家里有人撑腰,在学堂里胡作非为。 但是国子监的学堂所有学子都是贵不可言的出身,真说要欺负人,也无非是家里官大些的压着家中官小些的,纪欢的身世可不算差,按说是不该成为被欺负的对象的,可奈何她有个傻子哥哥。 纪琰的傻;文雪吟在侯府里又未当家作主;外加上纪欢本人的胆小懦弱,久而久之她成了学堂里受气包,往她桌子里放蜈蚣癞蛤蟆;把她的书本撕得稀碎再看她被夫子教训;趁着她午休拿黑墨在她脸上画王八...... “纪欢,你这么用功读书,不会是想考取功名将来取代你家的傻子哥哥继承侯府吧。” “别开玩笑了,她是个女子,再怎么着也轮不上她继承侯府啊。哈哈哈,所以侯府以后就是一个傻子当家了吗?” “纪欢,你那个傻子哥哥真的娶了媳妇吗,他知道娶媳妇是什么意思吗?” “要我说你们侯府就是没人性,明明你哥就是个傻子,竟然还给他娶媳妇,这不是坑害人吗,纪欢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 其实有时候那些讽刺嘲笑的话听得多了,久了,纪欢觉得也免疫了,她可以当作没听见,被欺负也可以当做没发生,反正她习惯了,但是今天她午休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一头长发被人给生生剪掉了一大半。 大梁女子除非出家和家中有丧,否则是绝不可以落发的,这于一个女子而言,是奇耻大辱,更是无法对家族交代的重要问题。 她哭着问是谁干的,但其实不言而喻,那个带头欺负她的女子扬着手里的剪刀,不以为意:“我新买的绣花工具,总要试一下到底好不好用嘛。” “不过纪欢,你头发短一点,还挺好看的,哈哈哈。” 满堂哄笑让纪欢感觉到混身都在发烫,她怒气冲冲地走到那个拿剪刀的女生面前吼道:“你们明明知道头发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你吼我做什么,你吓着我了。”那女生将她推倒在地,一脸的嫌恶,“哼,谁欺负你了,你可别乱说话,我们只是跟你闹着玩儿罢了,要不是你爹是长信侯,你以为你能进这学堂。” “明面上是什么侯府的嫡千金,可谁不知道如今侯府真正掌管钱银庶务的不根本不是你娘;再加上你那个傻子哥哥,哼,依我看你们这一支迟早是要被踢出侯府的,还跟我这儿叫嚣?你也配。” “就是,要不是看你爹的面,谁愿意跟你做同学,简直就是倒八辈子霉了。” 纪欢放声大哭,她说不过这些人,也打不过她们人多势众,一气之下跑出了学堂,今天下午的课都没有上。 唯一一个跟她处得好一点的同学追着出来,还特意买了义髻给她戴上,暂时挡了被剪掉的那些长短不一的难看头发,但还是怎么都是安慰不好她。 纪欢的同学说:“她这次肯定是被气惨了。” 纪琰走过去抱了抱纪欢,小声说:“一会儿我给你买糖吧,不哭了行不行。” 纪欢别着头,哽咽着,没有说话。 林真看了纪欢一眼,从她和纪琰出现在她们这张桌面前,纪欢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和纪琰。 林真问她同学:“还没请教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是骁骑营总领陈家的二姑娘。”她笑嘻嘻地道,“只是郡主,这件事你们能管吗?要不要跟侯爷和夫人说一下,其实纪欢在学堂一直都过得很不开心,那几个人天天拿她寻开心,刚开始的时候纪欢说也跟她娘提过,但是......” 陈家姑娘的目光往纪琰的身上扫了扫,没有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 “母亲一心扑在小火的事情上,没有顾及欢儿太多,估计也只说两句叫她忍忍算了,是吧。” 陈家姑娘点头:“所以后来,纪欢也不跟她娘说这些了,她说反正不管她怎么说,都是没用。” 林真轻轻在陈家姑娘的肩上拍了一下:“今天谢谢你,逃课也要出来陪着纪欢。” “嗐,这有什么。我跟纪欢是好朋友嘛,再说了,其实今天下午是李夫子的课,他的课最无趣了,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翘课呢。” 姑娘说着笑得花枝乱颤,林真也跟着笑,不愧是骁骑营总领家的女儿,果然有几分颜色在身上。 林真又问:“陈小姐,你应该知道欺负纪欢那几个姑娘是哪几家的吧?” 陈家姑娘扳着手指头道:“当然知道了,为首的是相府的嫡出二小姐章晚莹,仗着他爹在朝堂一人之下耀武扬威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