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回到问心院时,纪琰正好醒了,若心正伺候他吃晚饭。金石一双凝重的眼一直盯着院门口,直看到林真进来他的眉头才舒展开。 林真径直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示意他跟自己出来一下,纪琰欢天喜地的跟她打招呼说着今晚的蛋羹有多好吃,林真并不在意,只哄他自己吃好饭,便又叫了金石一句。 金石也不敢耽搁,忙不迭的跟了出去,林真站在院里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双手环在胸前,金石忙问:“侯爷没有为难郡主吧。” 林真看他一眼,笑着说:“是你跟母亲通的气,让她来给我解围的。” 金石低下头:“属下想着侯爷估计是为着今天郡主打了二少爷的事情发火,怕侯爷会对郡主不利,所以......” “不利?”林真挑眉,“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样的字眼形容你从前的主子。” 金石暗自咬牙,忙纠正道:“不是,属下的意思是......怕,怕侯爷罚郡主,所以才赶紧去告诉夫人的。” “金石,我今天听了一个故事。”林真看着金石道,“但是这个故事我还想再从你嘴里听一遍。” 关于今天文雪吟所说的当年徐长凤入府的事情,林真总觉得哪儿有点奇怪,可她又说不上来,但有些东西好像就是扣不太上。倒不是说她怀疑文雪吟有些细节瞒了她,相反,在这种事上,文雪吟没有瞒她的道理。 可林真还是觉得有些怪。 她想到金石是侯爷从前的贴身侍卫,想来对侯爷那也是十分了解的吧。 “听说你自小跟着的是父亲,当年还跟着父亲一起上过战场,刀里来火里去,可谓是深得父亲信任之人,可后来病了一场之后便主动请缨来照顾小火,为什么?”林真问他。 按说这府里侯府才是最最尊贵的一个,做侯爷身边的红人,和做傻子世子身边的忠奴,怎么选,闭着眼睛也知道吧。 “属下当年大病一场过后,手脚便跟不上从前了,怕继续跟在侯爷身边反而拖累侯爷,正好那时候夫人为世子身旁还没个贴心的人保护,属下便直接来了世子身边。”金石垂着头道。 “是吗?”林真反问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金石。 金石也有些奇怪:“郡主今日为何突然问及这件事情?” “你生那场大病,是什么时候?”林真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继续追问。 金石眼珠子旁移,不只盯着虚空里的哪一处,咬着后槽牙说:“属下记不太真切了,应该是......十多年前了吧。” “是大少爷纪钰生前的事,还是他死后的事?”林真追问。 金石皱眉:“那时候大少爷已经不在了。” “那也就是徐姨娘入府之后了。”林真若有所思。 金石不解:“郡主为何这样问。” 林真看着他说:“既然如此,侯爷纳徐姨娘进门的时候,你应该还是侯爷身边的得力侍卫对吧。” 金石点头。 “那说说吧。”林真道,“当年徐姨娘是怎么进的侯府,你那时候不是应该是日日跟在父亲身边的嘛,就像现在天天守着小火一样,所以你应该比母亲更清楚个中细节,对啊。” “话是这么说,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郡主何以对这事如此在意?” “你管我。”林真挑眉怼他,“怎么我一个主子想打听点儿事,还得跟你说清楚理由吗?” 金石:“......” 因为林真没有陪着纪琰吃饭,纪琰扒了两口也没吃了,抱着前几日买回来的一个鲁班锁他蹭到院子里林真的身旁,若心在旁边摆了茶水,他拉林真坐下,说:“真真,我们在说什么话,我也想听。” “听金石讲故事啊,你不知道嘛小火,咱们家金石的故事最多了,也最好听了,我们一起听怎么样。” “好啊。”纪琰赶紧拍手,“金石,你快讲一个。” 金石:“......”就很无语。 林真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别说谎,我一眼就能看穿。 金石一直觉得林真是真的那种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人,虽然她只是开玩笑似的跟纪琰说金石的故事很多,但金石自己心里清楚,这还真不是假话。 “这件事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了。”金石知道拗不过主子,叹了口气讲了自己最不想去想的那些事情,“只是在讲之前,属下可以冒昧问郡主一个问题吗?” “你问。” “一个正直赤诚的人,会在一夕之间变成一个十恶不赦,亲疏不分的人吗?”金石皱着眉问她,眉眼里絮着无边无际的恨意。 林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想了想她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