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枝头鸟儿缱绻地鸣叫着,院里的腊梅树刚刚吐露了一点点苞蕾,晶莹剔透的露水如珍珠般悬挂在叶片尖儿上,丫头们忙碌的裙摆在其间来回走动,扫下一片朝露。 经过一夜休息,林真也早没事了,醒来抬头看见纪琰安睡的侧脸,不免动了逗弄之心,这厮睡着的时候,既安静又帅气,好看得简直过了分。 她常常想象杨觉岚兄妹给她描述的那个从前在大理寺叱咤风云的少年模样,那个时候的纪琰如果在早晨醒来,看到怀里的娇妻会说什么呢。 林真摸了摸下巴,伸手拿着他的头发在他鼻下来回轻轻的扫动,纪琰被她弄醒,笑着把她翻身压过:“真真好坏啊。” 被窝里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不是纪琰挠了林真的胳肢窝,就是林真扣了纪琰的脚板底。 若心和月季是唯一有资格进里屋伺候的大丫头,两个人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来,听着这声音看着床帐内模糊的两个交身影...... 月季笑得挺开心,若心却有些不是滋味,说实话,这怎么都像是大户人家该做的事,不像话。 心里正窝着火,一个金丝软枕从床上落了下来,若心忙上前去拾去来,可算是找到机会让他们歇手了,她撩开床账:“世子,郡主不要闹了,已经......” 一个拳头好正不正的砸在她面门上,若心:“......”心里骂了七八个大娘,十一二个大爷。 她痛得捂住脸缩到一边,月季忙上前扶住她:“若心姐姐你没事吧,世子你看你,打错人了。” 林真连忙下床一面穿衣服一边吩咐月季:“扶若心去旁边坐着休息,你去叫大夫来府里给她瞧瞧。” 若心忙摆手:“郡主,奴婢没事,只是一点小伤。”鼻梁估计青了,很痛,但这并不能成为她罢工的理由,更没有道理让主母为自己请大夫,若心虽心中对林真有些不满,但也明白哪些事该做哪些是她一个丫头不该做的,特别是经历了上一次被罚之后。 “对不起若心,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就挑帘子钻进来的。”纪琰乖觉地站到她面前,认错得很诚恳。 若心刚要说什么,林真又道:“知道错了,就罚你亲自去给若心找大夫来,正好月季留下来伺候我梳妆。” “好。” 若心刚要反驳怎么能劳世子为自己这么点小事奔波,怎料想纪琰已经风天火地地道了个好,三下五除二穿好这衣服就出门去了,这听话程度看得若心乍舌,纪琰没傻之前也就罢了,芝兰玉树的人儿也不是谁能随便呼喝的。 可即便纪琰傻了之后,这府里他也偶尔是要耍些小性子的,别说他们下人了,就是侯夫人文雪吟的话,他有时候也会犟的,小孩子嘛,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大多解决的办法都是吵闹一通。 可为什么偏偏对这个林真如此有求必应,说风就是雨的,若心埋着头一时没有再说什么。 月季给林真梳好头,若心一直坐在旁边失神,透过菱花镜林真看了她两眼,待收拾的差不多了,林真便遣月季下去了,转头她一面戴上手钏一边看着若心。 若心感觉到她的目光,这才赶紧站了起来:“奴婢去吩咐下头人摆饭......” “不急。”林真细细地摆弄着身上的首饰,哎呀这姑娘家啊就是要穿金戴银,收拾得金装玉裹的才漂亮呢,不然岂不是枉来这人世一趟,“你坐。” 若心有些怕她,挂着那圆凳的一个边角虚空地坐着。 林真轻笑了一下,往食指上戴了一下漂亮的素金戒指,她道:“不必这么看不惯我。”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若心忙不迭跪伏到地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林真并不拆穿,只继续道:“我知道母亲将你送到这问心院伺候,答应了你来日必提拔你为世子身边的妾室,给你一个身份,让你在这世子府落地有名。” 若心把整个脸都埋在地板上,压根不敢看林真。说实话,如果主母是林真的话,若心很难想象自己在她手下讨生活的场景,虽然从林真进门后只罚过她那一回,但若心就是怕她得很,每次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她都不敢对视。 “既是母亲说出口的话,自然不会让她食了言。” 若心怔了一下,一时有些不明白林真此言之意,难不成...... “但是比起母亲的承诺,世子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这一点你承认吗?” “这是自然,奴婢明白,奴婢卑贱之躯怎能服侍世子,其实......” “干嘛要这么自轻自贱。”林真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打量起她,“瞧瞧,这张小瓜子儿脸精致漂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也就是出身差了点,稍微收拾打扮一下不会比那些正经的世家贵女们差多少的,母亲当初会挑中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