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接过月季手里的盘子:“看来啊,你们都同了心了,个个都怕我饿着,又个个都装模作样地守着规矩,简直要笑死我了。” 不出意外的,别人当新娘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上花轿,而她却是吃得肚子撑胀的上花轿。 因着纪琰的特殊情况,郭府的人并没有真正过于为难他,郭枫作为舅兄只在门口让纪琰背了两首现成的诗,又说了些婚后的誓言什么的,便让他把人接到了。 倒是到了厅前拜别郭齐安的时候,林真才看到不知何时郭齐安竟然让下人把梁王与国师的牌位给请上了堂,她心中有些震惊地看向郭齐安,郭齐安把茶递给她说:“今日你出阁,告知父母一声吧,以后就不再是小姑娘了。” 郭齐安虽然是平平静静的淡淡说了这句话,可林真顿时就红了眼眶,端着茶跪在那两个牌位面前,一时心绪感慨良多。 这场婚事虽是自己算计而得,也非因真心而嫁人;可终归这是人生的另一条路了。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致使她们姐妹分隔这么多年,但她却知道母亲在天之灵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在以别样的力量守护着她们姐妹。 虽然因一些过往意外,如今她们姐妹变成了她一个人,但从仿往后她一定会过好每一天,一定会真诚的对待身边所有对自己好的人,更会完成母亲当年没完成的事情。 她深深拜了三拜,外头来人在催说得赶紧上花轿了,否则怕误了吉时。 可林真并不理会,转身又看向郭齐安:“舅舅,承蒙多年慈恩养育,今日出阁拜别。但真真永远都是你的女儿,就算是嫁去了侯府,也一定会常回来看你的。” 郭齐安愣了愣,站在那里受了她的拜礼,接了她的茶。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了眼底的泪意,笑道:“你长大了,我也没什么嘱咐你的,只一句,郭府永远是你的家。” 林真点头,郭齐安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拍了拍背,来人又催了,郭齐安才不得已松开了手,郭枫背着林真出的门,一路将她送进了花轿。 纪琰最是开心,骑在高头大门上,看着郭枫跟林真交待着真心话,他笑着拿出身上家里人提前准备好给他的红包,四处分撒给看热闹的人。 响锣吹起来,大鼓敲起来,十里红毯,一路飘彩,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红衣少年郎一路抛洒着红包,好不自在骄傲;后头跟着奢华炫目的大花轿,再后面便是郭的陪嫁,一抬抬一挑挑,那场面好生气派,好生威武! 几乎半个汴梁城的百姓全数都出动来看这场热闹盛大的婚事,侯府花费甚多心血,无人人都在感叹多少年来汴梁都没有如此恢宏华丽的婚事。 踢轿门,跨火盆,拉过那结着大红花的红绸由纪琰领着到了堂前,盖头之下林真的视线有限,但能看到周围攒动的无数双脚,她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好在,一切流程行云流水般过去,在喧闹气氛里拜完堂,她就可以被人领进洞房乖乖等着了,至于甚至的待客事宜,于她这个新娘干系就没那么大了。 直到坐到洞房内那张二米五的宽大软床上,摸着床上铺着的金丝软被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月季,感觉我好像做了很多事,又好像没做什么事,这亲就成了?” 守在旁边的月季跟着笑起来:“可不是,我们如今已身在侯府了,小姐盖着红盖头还没真真瞧着,奴婢可是一路都快眼花缭乱了,从前奴婢只觉得我们郭府已然够大了,可如今却发现真真还不如人家侯府一个角落呢。” 林真挑起盖头来看她:“真的,这么气派,比之皇宫......” “哎哟我的姑奶奶快盖好。”月季赶紧阻止她,“要是被人瞧了去怎么是好,这儿可不是郭府了。” 林真别了别嘴,心想再好她也不自在了。 “总之就是又大又豪华又气派,那雕梁画栋,那回廊转阁,各处都精致不得了,美轮美奂无与伦比。刚跟着他们侯府的人送你来这世子爷的院落,一路上的风景,即使是这入冬了,仍是别样美丽,真不愧是侯府啊。” 确实,从身份上来讲,侯府和郭府自是天差地别的存在的。 若纪琰不是因为脑子上的毛病,恐怕即使是有着文雪吟和林真母亲那层关系,侯府也未必愿意娶林真的。 “这世子爷的院落就更别提了,奴婢刚小心注意了一下,这院落名叫问心院,光这一处院落走进来都是三进呢,我们如今在最里头的一进院儿里,也就是世子爷的将歇处,一进是一个大庭院,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房,据说是平时世子爷看书的地方,二进的休息室比较多,还有很多贴身伺候的下人也大多屋大在那里,奴婢今晚估摸着也会被安排在那里休息吧。” 月季兴高采烈地跟林真讲述着侯府的所见所闻,林真也乐得听一听,反正这个时候闲来无事,等天黑纪琰回来怕还得好些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