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不忍心过分说教朱明恒,大概也是因为有着过于相似的经历吧,真心付出从来没有错,只是一片真心喂了狗总是叫人难受。 林真对宋远霖其实已经没有半分感情,有的全是满满当当的恨意,只是当看清一个曾经深爱的人是一副自己最讨厌恶心的面孔时,却还要忍受他以这副面孔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而一时间没有办法,林真才真正痛心难过。 她的眼泪每一滴都是为当初的熊宝儿和死去的父母而流。 梁允泽其实有蛮多话想当面问林真的,甚至在门外时想了好多调侃她的话,总归是难以想见她那样一个人,竟然也有脆弱的一面。可是当她避开自己逃回屋去的时候,梁允泽才知道,和他一样,每个人表面的坚强都或多或少是伪装出来的。 她不愿被人撞见自己的尴尬,梁允泽也没必要非去深扒不可,想到问下去她可能会更难受梁允泽也不想再问,便离开了。 只是从前他对林真身怀异技只是猜测,只是基于那场火灾,而如今他亲眼看见了林真手心那只炉鼎,她眉间印记,种种一切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没有押错宝。 一连四五天,林真没有再踏出房门半步,除了林澈谁都不准进入她房间一下,梁允泽每次也只能看看离开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纪琰则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死候在那里,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炼制东西确实是一个需要全神贯注的过程,但这过程并不是不能中断,也不是非要闭关不可,林澈知道林真一连几天不出房门,不仅仅是为了炼药,更是为了逃避上次被撞破哭泣的尴尬。 说到底,她还是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 这日林澈端着饭菜进屋,林真正盘腿坐在床上,全身汗水湿透,双手掌心之间以灵运托起的那只炉鼎冒着腾腾白气,在淡淡粉色灵运气海之间悠然运转着,林真闭着眼,炼得很认真,几乎没察觉到林澈进来。 每一次她越认真,神脉调动起全身灵运,就会使得她眉间红莲印记越发明显,有时候在炼药时那印记简直就像是与生俱来,从眉中肉间透出一股子金黄色的光亮,连带着林真的衣袂头发都跟着飞扬飘动。 这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容颜也会随着神脉调动越聚积而发生改变,她会变得越来越秀丽貌美,肤若凝脂,白晳透光,五官精致完美到没有一丝缺陷,整个人都在炉鼎的运转下越发煜煜光彩。 收掌,敛息,睁开双眼。眉间印记慢慢淡化至消失,留给她的只有满身汗渍。她看着林澈不知何时静静立在旁边,她呼了口气:“我不知道一个月够不够。” “少主,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出去散散步,透透气吧。”林澈说。 林真起身接过他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走到桌旁准备吃饭,每次炼完又累又饿,感觉身体被掏空,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躺在床上让林澈一勺一勺喂她,但她也实在不好意思。 “你最近日以继夜的炼,身体会熬不住的。”林澈劝她,“这事情也争不了朝夕,况且也不是只有你在努力,那么多大夫也在努力,说不定会抢在你前头成功,那也就不必你费如此多神了。” 知道林澈这是在劝她,她说:“叔,运用创世炉这么久,我还是明白了不少。” 她抓起一个鸡腿一边啃一边看着他说:“早前我为舅舅炼制根治痛风的药,用的是舅舅以往控制痛风的药;还有炼制用来对付宋远霖的特制迷香,也是我亲自去购置的效用差不多的迷香;炼这些的时候可能是我神脉还比较弱,确实需要些时间,但是药物扔进炉鼎,调动灵运,脑子里只想着自己想要的那样东西,我会发现痛风药也好,迷香也罢,耗时虽长却炼得很顺利。” “而这次药包扔进炉鼎,调动灵运我聚精会神想着要炼出解决瘟疫的特效药,却发现药包在炉鼎的反应极小,不似之前的痛风药和迷香一开始给的反应。”林真说,“我想,这大概是因为这药包本来对这次瘟疫的效果就很低罢。” 换言之,现如今大夫们能拿出来的这药,根本对瘟疫作用不大,有可能只是缓解个伤风感冒头痛脑热什么的,而如果真是那样,林真要在这药的基础上将其变成完全解决瘟疫的特效药,不是不会成功,只是会付出双倍乃至三倍四倍的辛苦。 而如此也说明要等大夫们制出解药来,恐怕更不知何年何月了。 “少主的神力提升了。”林澈总结道。 “真真吃了吗?”有人在门口低着嗓音问,似乎是怕打扰到屋内人,“澈叔你有没有告诉他,鸡腿是我亲自宰的。” 林真听出是纪琰的声音,不解地看着林澈,林澈说:“少主不知,这几日世子其实一步都未曾离开过,一直守在门口,除了每次说要去给你端饭,他对你的事总是亲力亲为,极为上心。” 林真望着手里被啃来只剩一根骨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