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去了。 “孬种!” 静临骂了一声,只恨方才那下失了准头,没有刺中他的腰,倒是刺中了屁股。 冉宝儿晚饭后故意将钥匙落在柳平面前,夜里便一直留心着西厢房的动静。 闻听柳平进去不久便出来了,心知十有八九是没成事,便也恨恨地骂起柳平窝囊来。她真恨自己不是男人,不能代替柳平去折磨冉静临。 “贱人!” 冉宝儿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静临门外,在外面重新上了锁,“和你那个娘一样,真该教谢琅看看你如今的德行!” - 柳文彦并未真的想对花二娘如何。 他只是乍见冉静临,见她出落得愈发楚楚动人,依偎在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怀抱里,受了些刺激。 于是便喝了酒,脚步散乱地来到郊野的破庙,花二娘的囚身之地。 微弱的烛火下看半老徐娘,不知怎么地,眼一花,竟就分不清她和她的女儿。 花二娘终于解脱了手脚的束缚,卸掉了堵口的破布,便在他迷离和软弱的间隙,一头撞死在破庙的神龛前。 殷红的血顺着青砖的纹路,流淌到神像脚下的缝隙里。柳文彦抬起头,看见有一滴血向上喷溅到神像的眼中,为那木胎泥塑的偶像完成了画龙点睛的绝笔。 “畜生,你再也威胁不了我的囡囡了。” 神像开口了,声音震得柳文彦脑子里嗡嗡乱响。 一定是刚刚死去的花二娘还魂了,接神像之口,说出了临死前未来得及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柳文彦裤子一湿,瘫软在地上。接着,便看到那神像的虬髯动了起来,染血的豹眼怒睁开来,从座位上起身,一步一步,向着他逼近。 柳文彦只觉地动山摇,下一刻,人便昏死了过去。 冯象山踢了一脚烂泥似的柳文彦,骂了句“怂蛋货”。走向已经死透的花二娘,伸出手指在鼻子和颈侧一探再探,确认是死透了,不由长叹一口气,只觉造化弄人,无可奈何。 就来晚了这么一步,该如何与冉姑娘交待! 名安只得再走一趟大牢,将这个新鲜热乎的消息第一时间报告给段不循,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段不循锁紧眉头,在牢房里踱步。 名安数到第六圈的时候,他开口了,“带上人去柳家帮她,她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顿了顿,段不循又补充道:“我出去之前,请你谢三叔多照拂她一二。” 他怕静临冲动之下,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谢琅是她的妹婿,自然有光明正大踏足柳家的由头。即便柳兰蕙和冉宝儿做出什么不利于静临的举动,以谢琅端方稳重的脾性,自然也不会帮亲不帮理。 段不循相信,有他的照拂,静临必然能捱过这一关。 见名安不动弹,段不循催促道,“怎么还不去?” 名安一想到这几日翠柳说静临与谢琅之间的种种,心里就不大舒坦。 因就故作孩子气地问道:“谢三叔貌比潘安,爹不怕冉娘子看上他么?” 段不循一愣,随即笑骂道:“小崽子!这话要是被你谢三叔知道了,仔细他再不教你登门!“ 直到名安走了,他仍觉得这话滑稽。 谢琅是生得姿容俊美,可比起自己么……段不循振了振栖息着跳蚤和虱子的衣袍,伸了伸手臂,晃了晃腰,迈了迈腿,一时间竟有些陶醉于自己高大的身材了。 他想,冉静临经历过柳文彦那样的小白脸,自然该吃一堑长一智,眼光也该相应地上一层楼,晓得什么样的男子才是这世间的极品。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猪油蒙了心,果真看上了谢琅,凭段不循对谢琅的了解,他也敢打包票,谢琅那样见了女人如见红粉骷髅的脾性,一定会对静临不假辞色。 说到底,段不循并非十分信得过静临的眼光,倒是十分信得过谢琅的人品。 想着,他便又直挺挺地扑倒在稻草床上,将脸埋在那团柔软的小被子中间,用长得老长的胡子茬去扎、去蹭,就像是在扎、蹭静临光洁的脸庞。 依照她的脾气,没准会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照着脸赏他一巴掌。 段不循心猿意马,想象着这个耳光,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傻笑,手更紧地握住被子,那是她的心意,给出去了,就收不回了。 上天终究是待他不算太薄,走私茶这场豪赌,又教他给赌赢了。 只要再等一些日子,等到那个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他就能出去了。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