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预感加重了,系统说,“我知道这是黄河。”
“不对。”林久平静地说,“啊,也不是不对。在今天之前,这条河确实叫黄河,但从今往后,这条河的名字就是、也只能是,神女河。”
“我要刘彻发下圣旨,以我的名字来命名这条横贯帝国全境的河流。从东莱到陇西,从雪山到东海,河流行经之处,皆有我的名字被传颂。”
“如此,我得以【名动天下】。”
林久边说边笑,没见过的人永远也想象不到世上还能有这样的笑容,太阳也不会比之更闪耀了。
系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林久贴心地问他,“你要吸氧吗?”
“你升级了,呼吸机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系统说,“我最近给自己找了一个精神寄托,或许你对道家有所了解吗?老子你知道吗?我买了一本赛博道德经,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我觉得非常有道理,非常让人平静。”
系统用平静的声音说,“你看我现在就很平静啊。福生无量天尊。”
“我真的很平静,你不要管我。”系统喃喃自语,“我完全想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没错,就是这样。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福生无量天尊。”
话音落下,系统久久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只剩下林久往河里倒酒的哗啦哗啦声。
在冬天澄净的天空和阳光下,酒水入河,溅起清亮的水花。
突然!不知道是哪一阵风吹动了系统纤细敏感的神经,系统凄厉地大叫起来,“我受够了,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啊啊啊啊啊!!”
系统空间里开始炸起电火花,速效救心丸和赛博呼吸机接连被爆炸波及,道德经也变成一堆冒烟的灰烬。
林久说,“系统?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
她的语气很冷静,冷静得像是一块冰。可系统此时的情绪所沸腾的热油,冰一样冷静的语言落在其中,只会引发起更凶猛的爆炸。
系统彻底崩溃了,在接连不断地噼里啪啦声中嚎啕大哭,“我劝过你了!每一次我都劝你,但没有一次能劝住你,你从来不听我的话……同归于尽算了!!!”
他在发疯在崩溃在企图启动自毁程序,可他寄生在林久的精神海里,他发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刀,将林久的精神海划得乱七八糟。
从系统发疯开始,林久一直都没说话,先前那些茶言茶语像一层皮一样从她身上脱落下来了,露出内里冰雪般冷静的真容。
堪称精神污染的嚎啕和尖叫在她精神海里炸响,倘若是寻常人,足以被这些尖锐的噪音摧毁理智,变成疯子。
而林久一直保持沉默,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意外发生的端倪,也看不出她正在遭受一场堪称酷刑的折磨。她是那样、那样的稳定,持金杯的手指都不曾有一丝颤动。
水流从她指尖流泻而下,平稳、镇定、持续,带着一种机械般令人心生寒意的冷静。
系统像是陷入了完全的崩坏状态,歇斯底里地破坏林久精神海里能破坏的一切,直到只剩下一地狼藉。
林久在这时才开始说话,就像是撕掉了一层伪装,她展露出了惊人的敏锐,略过所有无用的废话,问话直指问题核心,“黄河改名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这么大吗?”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系统又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神经质地自言自语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黄河不可以改名,绝对不可以。我会告诉你的,对,我会警告你,我一直都在警告你,但你从来不听!!!”
他又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但这次林久不再等他自己安静下来。
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穿透系统的尖叫声,精准地送进了系统的耳朵里,“我一直都很好奇,系统,从一开始你就在害怕,你害怕什么呢。”
这是在这场意外发生之后,她对系统说的第二句话。在她话音落下之后,系统发出的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
仿佛一具发疯的机器人忽然被拔掉了电源插口,从言语到行动全部消失,系统陷入了停滞的状态。
林久继续说,“你每次都阻拦我,难道你不曾意识到你的阻拦无比愚蠢吗?我认为我已经向你展示了我的能力,我永远超额完成任务,永远完美解决问题。可你还是会在下一回阻拦我,又永远不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所在。”
系统不说话,仿佛已经彻底自毁。
林久替他说下去,“会出问题是吗?不是刘彻会出问题,也不是汉王朝会出问题,那些只是你拙劣的借口。真正的危险来自更深沉更无法捉摸的地方,是你的敌人吗系统?”
“你在我对这个时代造成巨大影响时表现出惶恐,你竭力试图将我的影响力局限在宠妃这个身份框架里。”
林久还在往下说,“你害怕的那些人,或者说那种东西,他们能检测到世界线的变动,是吗?黄河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