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树风抖擞,裴少煊姗姗来迟,一袭青衣挺拔端正,瞳孔额外漆黑、凌厉夺目,像一柄锋利的薄刃,冷的摄人心魄。
魏轩抬眼望去,对于他的出现没有感到意外,淡笑着起身行礼,“见过六皇子,臣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六皇子多多海涵。”
说着,一旁的领头兵展示了御令,眼中对裴少煊轻蔑丝毫不掩盖。
“不得无礼,你手中的御令不知六皇子看了多少遍,可千万不要狐假虎威了,知道吗?”
魏轩斜眼看向一旁的领头兵,转而又看向裴少煊,“如果六皇子不介意的话,那臣就命人开始了。”
“魏大人奉命而来,在下怎么好阻拦,等下有心人给在下扣个不遵守王法的帽子,那可对你我都不好。”
“六皇子配合,我们自然也不会乱动,只是简单搜寻一番。”
“阿七别挡着魏大人他们的道了,靠边站,可别让扬起来的灰落自己身上了。”
“是。”
阿七拉着翠竹走到了裴少煊身侧。
裴少煊笑眯眯地伸手道:“请——”
魏轩直直盯着面前“病弱”的人,扯了扯嘴角,眼底的笑意深不见底,“那就恭敬不如从
命了。”
官兵们四散开来,府内各处都响起大.大小小的动静,一时之间变得好不热闹。
裴少煊双手背在身后,悠然自得,坐怀不乱。
一抹青色吸引了魏轩的目光,死死盯着,“六皇子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穿着整齐,这件衣裳似乎不曾见过啊。”
他话里有话。
裴少煊眼尾不动神色地挑了一下,“魏大人还真是关心在下,连在下干什么、穿什么都在意上了,也不知魏大人今日是查府,还是借机查本宫?”
他懒散的语气忽然一凝,朝着魏轩的方向丢去。
混迹多年的魏轩早已不会被吓到,他游刃有余地应对道:“查案、查案,总得先查人才能查清案,您瞧臣这较真性子还真是不好,路大人也曾劝诫过,但要改掉还真的有点难度。”
我今日不仅要查府内的一举一动,还要搞清楚你的底细。
裴少煊轻嗯一声,“魏大人还真是需要改改,以免招惹杀生之祸啊。”
笑面虎魏轩不再说话,裴少煊也不再开口,场面冷了下来。
半晌,官兵们从四处走来,“报告大人,六皇子府内什么也没有搜到。”
魏轩的脸色略显阴沉,眼神变得复杂而
微妙,“既然什么都没有,那臣就带着他们告辞了。”
“魏大人慢走,本宫就不送你了。”
送走了瘟神,大门合上的刹那,裴少煊跌倒在地。
“六皇子——”
门外的魏轩闻声驻足在原地,回眸看了眼六皇子府的大门,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领头兵顺着他视线看去,困惑地问道:“魏大人怎么了?”
魏轩收回视线,继续先前走,“没什么,就是某些人强撑着,也不会阻止会倒下的事实。”
......
黑风寨。
“三日的时间过去了,也不见裴少煊回来一次,哪怕是传封信也好......”
姜云舒坐在花花绿绿的秋千上晃悠。
两端的绳索缠绕着许多鲜花和其他的装饰,她跃到高处,俯瞰着山脚下的风景,淡青色和乳白色覆盖在其上面,犹如美人带纱遮面,地下的景色如梦似幻。
而她却无动于衷,如今一看内心突然变得苦涩、疼痛起来,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新奇感。
她揪着胸口的布料,眉眼拧在一块,总觉得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姜云舒刹住秋千,从上面跳了下来,朝着月
娘屋子方向走了过去。
她行至门口,看见半掩的一条缝,大抵是没关紧。
刚要进去,屋内的声音令她止步在此。
屋内的霍逐风和月娘面对而坐,只见他一脸愁容,桌上的手攥紧着,好似坐立难安。
“月娘你说可怎么办,那六皇子命我看住她,我总不能看她一辈子吧,她早晚会知道真相的。”
月娘叹出一口气,感到惋惜,“唉,你说的是,可要是让云舒知道留在这里,是为了顾全她的姓名而让她留下,估摸她要伤心好一阵。”
霍逐风双手一拍,“对啊,她之前还撮合我们,我现在可真的是两头不是人了!”
说着,他急地挠起了后脑勺。
姜云舒呆愣在原地,迷茫的她在此刻得到了解释。
怪不得他走的那么匆忙,连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流出,怪不得她感到一阵心痛。
风刮过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他们三人对上视线。
“云舒!”
“你怎么在这!”
姜云舒也不再躲藏,她直直地走进屋内,不避讳地问道:“他现在到底究竟怎么样了?”
霍逐风磕磕绊绊地走到她跟前,结结巴巴地说道:“裴兄他,他好得很,我刚才都是瞎
编乱造的,他和我说一切安好呢。”
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