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忽视太宰治了,他可不想要在太宰治的面前落水江誉的面子,简单的收了声。
他拽着水江誉的手腕走到太宰治的身边,说了句谢谢。
如果不是太宰的话,他肯定没有这么轻松就找到水江誉。
太宰治笑眯眯的摆摆手,凑到水江誉的面前:“没关系,我对他,也非常的好奇。”
黑发鸢眸的少年左眼绑着绷带。
披着港口黑手党特质的黑色大衣,凑近盯着人看的时候,无数港口黑手党的敌人都为之闻风丧胆。
但是水江誉只是别开眼睛说:“但是我对你不感兴趣,太宰。”
他语气中的熟稔让太宰治跟织田作之助都挑了下眉。
只不过太宰治是对水江誉更好奇了,而织田作之助是对水江誉的来历更一知半解了。
他在认识太宰治的时候,已经是不愿意再杀人的情况了,而另外一个自己很显然还仍然是个杀手,是为什么会认识太宰治……
万千的谜团在织田作之助的心头凝固。
最后手上粘腻的鲜血唤醒了他,他发现水江誉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他皱着眉跟太宰治告了别,带水江誉先回去处理伤口了。
太宰治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微不可见的舔了下牙尖。
在知道那个所谓的另外一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的时候,太宰治还不太在意,但是在看见了以后,他很难不去在意。
跟少年的织田作如出一辙的样貌,却拥有那个时候的织田作所没有的冷漠跟杀伐。
是那个再跟他见面之前,还没有洗干净手的少年杀手。
看见太宰治的神态,芥川龙之介不甘的低下头。
他就知道太宰先生看见那个少年会觉得惊喜——
因为就算是他再讨厌织田作之助,也不得不感慨那个横空出世的少年,耀眼的几乎让他都挪不开目光。
·
水江誉被织田作之助拎回了家。
但是这一次可没有他可以自主选择的权力,刚刚让他看一眼就皱眉的猫猫毛绒拖鞋,被织田作之助强硬的要求穿上不说,还要被拽到沙发边坐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快到水江誉还没反应过来,织田作之助就已经在他身边坐下,拿起碘伏跟酒精开始清理他的伤口了。
织田作之助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伤。
细瘦的手上横跨着细细密密的伤疤,有的才刚刚结痂,有的已经淡化……全部都跟牢牢的印记一样,彻底的打在水江誉的手臂上。
织田作之助想,他从前的身上有这么多疤吗?没有,那这些疤,是在少年跟他不同的生活轨迹里面的时候承受的吗?
他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就忍不住轻了又轻。
水江誉在被他粗暴的对待的时候,反而还可以自洽。
被他这样好像是捧着宝物一样对待,反而有点不适应,但是又抽不回来手,就只能硬邦邦的坐着,低声说。
“你,最开始的时候,不是很生气吗?”
不是觉得被欺骗,被辜负,被愚弄了吗?
遇见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要更残忍的对待他吗?要发泄自己内心的情绪吗?
为什么会,这么轻手轻脚的。
织田作之助头也不抬的说:“我现在还是很生气。”
话是这么说,手上捏着棉花的动作却更轻了。
水江誉说:“那你为什么不发泄出来?”
这句话更让人生气了。
织田作之助没回答他,只是在给他擦好了碘伏以后,又抽出绷带,仔仔细细的把他刚刚粗糙包扎好的地方又挨个包扎了一遍。
熟练的打了一个蝴蝶结,总算是把少年身上的血渍给止住了以后,织田作之助很正经的看着水江誉说:“因为比起生气你逃跑,我更在意的是,你怎么又受伤了。”
少年愣了一下。
织田作之助补充道:“就算是你,也并不是真的失去了痛觉,该痛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吧?”
少年抿了下唇。
就在织田作之助以为他要反驳的时候,少年低下头,沙哑的声音带着点生疏的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织田作之助心口蓦然的疼了一下。
在知道了少年害怕针剂,又跟太宰认识这些事情以后,织田作之助大概的明白了这个少年跟他不同的点在哪里,他没有遇见过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银狼,没有被人好好的说教过,也没有被人在咖啡厅说,可以换一种方式生活。
他一直都是一个杀手,一直都是一把刀。
杀戮跟死亡常年占据在他的生命中,他的未来仍然是晦涩的光。
所以织田作之助想了很多方法,要怎么应对这个过去的自己,要怎么去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