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袁锰卡了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总算队医来的时候,温随已经又睡了过去,躺在床上异常安静。
袁锰像根竿子似杵在旁边,脑袋里还是蒙的。
刚才他一犹豫没讲完,但席舟直接回话,“我马上来。”
言简意赅挂断后,袁锰当时心里只想:太好了,随哥就是要找你,你来他肯定踏实了。
然后还一时脑热跟温随报喜,“席舟前辈说要过来,你放心,啊。”
袁锰平生从没哄过人,结果这么一句之后,温随竟然真的松了手。
他扶他躺下,给他盖上被子。
接着后知后觉,席舟前辈说要过来?
但现在是晚上八点,他们坐标在省城,席舟位于陵市,这可不是之前住体校的时候了。
而且温随生病队里有队医有教练有队友,远水解不了近渴,席舟来能干什么呢?
可即便这样,席舟说那句“我马上来”却一点犹豫都没有。
席舟前辈和温随……
袁锰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熟睡的温随,他总算没再梦呓了,但刚刚那一声声席舟,到现在还在他脑子里阴魂不散。
袁锰心里不由地一咯噔,不会吧……
**
席舟果然来了。
温随迷迷糊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看见,看见又该念叨他不顾身体了。
可席舟还是坐到了他身边,“听说你最近玩命地训练。”
指尖触上眉心,轻的像新雪飘落枝头,绒毛般的触感从细微的神经末梢水波似荡开,在最深处那道墙上“当”地一撞。
把温随没来得及竖起的掩护又撞碎了。
他烧得晕晕乎乎,还要嘴硬,“我想上半年进国家队,我要拿到冠军赛和分站赛两个冠军才行,我一定要。”
这么一串话呼出滚烫的热气,温随身上也热烘烘的,受不了地要踢被子。
席舟绕到床头将他搂住了,被子裹好,露出两只手,抓着不让乱晃,“为什么一定要在上半年?下半年也可以,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熟悉的令人安定的气息包围过来,温随果然不踢被子了,可还是忽冷忽热的难受,无意识地往那个怀抱里钻。
嘴里不忘嘟囔,“我要去找许奕成,要是去晚了,他跑了怎么办?”
“你……”席舟问,“你找他做什么?”
温随还在使劲蹭,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嗓子哼哼唧唧,“我什么也不做,我光去那就能气死他。”
“我如果去国家队,占了那个名额,就等于是我把他顶下来的,是席舟的弟弟把他顶下来的!”
温随越说越气,越气越斗志昂扬,就算浑身无力,也要用意念张牙舞爪,好不容易乖了,差点一激动又要踢被子。
不过还是抵不过这个怀抱的吸引力,踢完被子觉得冷,更加朝那胸膛顾涌。
温随性子冷静倔强,极少流露出对什么人的依赖,大约是发烧不舒服,心里还受了委屈,所以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就这么闹了好一阵才终于消停,温随浑身汗津津、软绵绵窝成一团,头埋在席舟怀里,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只耳朵尖。
“你啊……”席舟被他蹭得心都要化了,手掌轻轻覆在那额头。
在他掌心里,温随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困倦,好像从风雨飘摇的荒野回到温暖安全的家。
睡意和暖意如同温柔的浪潮,逐渐淹没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这种舒服的感觉后来一直都在,直到温随醒来。
他适应了一下光线,侧过脸看到正靠墙坐在椅子上、低头闭着眼的人。
窗外透进些许光线,男人的轮廓柔和得不似真实。
因为高烧,温随始终睡得不太安稳,意识昏昏沉沉,骨头缝里泛着酸疼。
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像是为确认,温随稍稍动了一下手指,明明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男人就像有所感知,睁眼朝他看来。
微乱的头发、散开的衣领、淡而平直的唇线、稍稍下沉的肩膀,以及根本藏不住的满身疲惫。
席舟……
“小随,你醒了。”
席舟站起来,微微俯身,自然捏住了温随的手指,然后另一手手背稍稍碰触他额头和脸颊,轻舒口气,“退烧了。”
温随眨了眨眼,或许是因为他手指偏热,席舟拉着他的手显得微凉,手背的触感则是反过来的。
但它们都很真实,席舟真的来了。
“是不是口干?先喝点水,”席舟暂时松开他,去旁边桌上拿水杯。
温随这才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