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一直在督察部耕耘,朝九晚五偶尔加班,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干活的路上。
因为他带着惠搬回来住了,所以经常能看到他穿着制服出门,又带着酒气回家。
甚尔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但是现在这样的场景是这十年里根本不可能见到的画面,三个一见面就争锋相对的人如今相安无事地坐在一张桌子前,彼此藏着同样的心事,同一个人。
禅院直毘人看着粗枝大叶没什么心眼,实则比大部分人都要细腻周到。
在观察到神宫寺奏和身旁的夏油杰略有不同的氛围与磁场后,那么身边的甚尔情绪恹恹的状态就有了解释。
突然想到什么,禅院直毘人拿起葫芦又灌了一口酒,接着哈哈大笑两声,像是吃饭到了
() 兴头上。
虽说甚尔都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结果和刚成年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
酸溜溜的味道都飘到他这来了。
“难得大家齐聚一堂,光是吃一顿饭还是不够尽兴。”白须白眉的老人面色红润,以热情的口吻建议道,“要不这样吧,这顿饭吃完时间也很晚了,不如今晚留下来过夜。”
“而且看这天……应该又要下雨了……”
“老家伙,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风湿病?”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开了个玩笑,今晚一片乌云都没有,月朗星稀,怎么看出来要下雨的?
“岁数大了都这样。”禅院直毘人毫不在意地打着哈哈。
天下不下雨都是他胡诌的,他只知道如果就这么不了了之,甚尔心里就该下雨了。
再多他也帮不了,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甚尔自己了。
对于留宿一事,毕竟禅院直毘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大家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比起这件事,神宫寺奏看了眼自始至终都只穿了两件衣服,甚至大敞着衣领的白须老人,心中奇怪。
有风湿病还穿这么少。
这就是老年人的倔强么?
和他以前的心态很像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身体最重要。
“禅院家主,”在禅院直毘人投来的视线下,神宫寺奏语气郑重道,“还请保重身体。”
没想到少年竟然把之前的玩笑话当真,还特地表示了关心,禅院直毘人干脆将错就错,受宠若惊般接受了对方的问候。
“好好好,一定不会再让你费心。”
夏油杰在一旁无奈地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
毕竟奏只知道自己离开了十年,并不清楚这十年对于咒术师的影响少之又少。
更何况禅院直毘人的身体非但没有增添毛病,反而比过去健壮了不少……
禅院甚尔在听到神宫寺奏的话后脸色才变得好看些,瞥了眼边上装病弱的老人,神情中多了几分揶揄。
不知是在怪对方多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另一边,禅院惠低头吃着东西,然后装作随意一瞥,又心情复杂地将视线移开。
看来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他是指这些大人。
晚宴结束,在场的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前往各自被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神宫寺奏和禅院直毘人说了些话才走出房间,在家仆的引导下和夏油杰、五条悟一同去往睡觉的房间。
他们来到某个院落中,其中的主卧已经被收拾好,而夏油杰的房间在相邻的院落。
这看起来确实能体现禅院对客人的尊敬,让人揪不出错,但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就难说了。
五条悟环视了一圈,嘴角忽然向上翘起弧度,“虽然你们分得越远越好,但难保那家伙的房间就在离奏更近的地方。杰,你就是今晚不睡觉也要盯紧大门,还有奏,睡觉前把门锁死,谁敲门
都不要开哦。()”
他晚上不留宿,追踪两面宿傩的线索一事还需要继续把关。
神宫寺奏听到他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觉得他这是把禅院家当成什么虎狼之地了,甚尔又不是那种危险的角色。
悟,你不要想太多了,空下来就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神宫寺奏没法再插手咒术界的事,能做的只有多关心对方几句。
不止是他回来的这几天,五条悟当上总监的这些年想必也是忙里偷闲。
身体还是要从年轻的时候关注起来,不然等岁数大了之后哪哪都是问题,禅院直毘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以前不爱好好穿衣服,结果给冻出风湿来了。
真是唏嘘……
五条悟闻言盯着银发少年一本正经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关心他的身体,顿时心里暖暖的。
虽然奏在感情方面钝钝的,但体贴起来简直比小棉袄还暖心。
“好,都听奏的。”五条悟的嘴角险些翘到天上去了。
夏油杰在解读奏的话语方面比他还要细腻些,总感觉奏会这么说跟禅院直毘人脱不了干系。
突然就没那么酸了。
在奏眼里五条悟可能会因为累倒得病,他可不会。
下一秒,神宫寺奏澄澈的关怀目光便从五条悟转移到夏油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