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也被这闻所未闻的打法给惊得拙起了头来 。
以为败局已定的梁臣们 , 听到此计更是惊愕无比 , 交头接耳 , 议论纷纷 : “ 妙哉 ! 妙哉 ! 火油遇火而燃 , 那瓦罐碎裂 , 洒下的火油无论是落到了地上 , 还是淋到了城下陈军身上 , 火箭一放出去 , 都是燃成一片啊 !“
“ 武计一来可烧伤部分陈军 , 叫他们浴火惶恐 , 乱其军心 。 二来 , 城下火光大炙 , 陈军也就没了隐匿在夜色中的优势 , 咱们从城楼上往下放箭 , 可就同白屈无异了
温瑜坐在主位上亦是浅一拿眸 , 萧厉的破局之法 , 同样让她意外 。
她先前端详着百刃关外的地势 , 想的是如何打退那些从烽火台攻上去的陈军 。
百刃关因两翼群山高耸如刃而得名 , 其山脉绵亘了百余里地 , 百刃关的城门 ,
就坐落在这群山之谭 , 从前方群山间裂出的峡谷 , 是联通南陈和大梁的唯一要道 。
因此突袭的陈军纵使攻上了长城上的烽火台 , 翻过长城等着他们的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者林野地 , 军队若想攻入坪州 , 只能走关口的大道 。 那二十支突袭小队 ,
攻上烽火台的唯一目的 , 便是从长城左右两侧夹击城门 。
正面攻打的那三干人马 , 除却占了一个突袭的先机和有夜色遮掩 , 旁的都不占利 。
南陈学的是她们之前打陶郡的战术 , 可陶郡四面城墙皆可围 , 她们用佯攻骗走了陶郡南城门的部分兵力 , 才让萧厉寻到合适的时机攻城 。 百刃关外 , 却只有这一个要口 , 坪州守关的所有兵力皆可屯于此 。
只要城楼上没有从长城两侧受敌 , 正面突袭百刃关城门的那三干陈军根本不足为惧 。
故在温瑜看来 , 南陈的这场攻城 , 最大的威胁只是他们从烽火台攻过来的那两干人马 。
若想破局 , 需派兵从百刃关门楼和未被陈军占领的烽火台两边推进 , 前后夹击 , 将欲杀到门楼那边去的南陈援军彻底困死在长城上 。
此役她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 伤亡和损失肯定是会有的 , 但同南陈比起来 , 无疑她们才是嬗家 。
萧厉这一计 , 却是直接大幅削弱了南陈的正面进攻 , 最大程度减少了守城将士们的伤亡 , 也助涨了坪州将士的士气 , 城门那边的防守只会更加牢不可破 , 此时再阻左右攻来的南陈援军 , 事半功倍 。
从他初次提出劫徐家货船的计谋 , 到现在用兵游刃有余 , 温瑜心中其实隐隐有些困慨 。
一一他进步如此神速 , 此前当真没有学过兵法么 ?
但若是学过 , 以他从前的境遥 , 又能从何处学得这些 ?
大抵是她视线在萧厉身上停留久了些 , 萧厉似有所感 , 拙首朝她看来 , 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
当着文武百官和南陈使者的面 , 他不敢泄露一分一毫的情绪 , 只收回目光 , 手中长棍指向百刃关门楼两侧的烽火台 , 看向刘志宪继续道 : “ 此为百刃关城门两侧最素的烽火台 , 南陈主力已被我逼退 , 我只需再各遣五百将士 , 夺下这两处烽火台 , 持弓弩守在此处 , 另派兵绕去烽火台后夹攻 , 两翼陈军 , 便可被尽数射杀于此 。“
沙盘上 , 前一刻才被姜或换上的南陈旌旗 , 又被他一一拔下 , 扔到了沙盘边角处 。
梁臣中不知谁率先喝出一声 :“ 好 1“
这一场攻守算是落幕 。
其余人便也纷纷展颜笑开 , 更有甚者拿袖擦起了先前紧张冒出的冷汗 。
虽是沙盘推演 , 但大家伙儿都明白 , 真正打起来 , 约莫也就是这样的局面了 ,
所以才在战局于百刃关不利时 , 都提起了一颗心 。
李标在堂上招须赞道 :“ 此子 , 可教也 。
温瑜收回落在萧厉身上目光 , 并未做声 , 转看向昭白 :“ 有事要禀 ?“
晖白微咬一声 :“ 先前陈巍大人怕萧将军破不了此局 , 问您要不要暂做中场休整 “
温瑜目光掠过南陈那边的三人 , 道 :“ 等南陈提便是 。“
昭白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
刘志宪面色难看至极 , 方明达面上勉强挂着笑 , 朝温瑜一拱手道 :“ 贵梁果真是人才济济 , 这位萧小将军谋略过人 , 小臣一不通军事的文臣 , 都觉这场推演酣畅淦漓 , 只苦了两位将军劳心劳神 , 颇费口舌 , 不若用些茶水 , 容后再推演下一轮 ?“
温瑜道 :“ 便依使臣所言 。“
方明达拱手向温瑜致谢 , 随即带着姜或 、 刘志二人 , 跟着引路的侍女 , 去了给他们南陈单独辟出的茶室 。
明眼人都瞧得出 , 南陈这约莫是要商量下一轮攻城的计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