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几个不懂事的伙计,瞎猜您不满萧厉、要打压他一伙弟兄,又议论起他娘曾是醉红楼头牌,这事传到了王庆一干人耳朵里,他们自己昏了头,要借此羞辱萧厉,如何能怨到您头上来?”
韩大东家却并未展颜,他捋着嘴边短须,只道:“罢了,他既应下了要替我杀胡先百、拿回账本,便按规矩,取银子给他。”
赌坊管事含笑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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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做了一下午的刺绣,脖颈有些酸痛。
她停下针线,揉着脖子朝院外看了一眼,院门外依旧毫无响动。
她垂下长睫,执针继续绣那已勾好底图的双面绣。
侯小安伤势不轻,大夫让他卧床休养几日,他家中已无亲眷,平日里都是住在赌坊,为了不给萧蕙娘母子添麻烦,他
便自个儿要求多使几个银子(),住在了医馆。
他被那伙人摁在地上打时?(),身上的衣裳蹭满雪泥,也脏污得不成个样。
温瑜将他在医馆安顿好,回家取萧厉的衣裳给他换时,原本还想撒谎瞒过一二,但萧蕙娘已从几个请辞的绣娘那里知晓了泼皮们干的事,儿子洗衣迟迟未归,温瑜和侯小安去买笔墨也是一去不回,她便猜到肯定跟那脱不了干系。
见温瑜拿了萧厉的衣裳要出门,还当是萧厉同人动手受了伤,说什么也要同温瑜一起出门,期间哭了好几次,一直责怪自己对不住儿子。
温瑜见萧蕙娘哭成那样,心知也瞒不住,这才和盘托出了。
萧蕙娘得知侯小安替她出头受了伤,更是愧疚不已,说什么也要亲自去照看,又让温瑜留在家中,说怕萧厉也带着一身伤回来,家中没个人照应。
温瑜便用这一下午的时间,对着绣样在绢布上勾出了底图,晾干后开始下针。
手上做着活儿,心里才不会乱。
她同萧家虽还称不上亲厚,但萧蕙娘对她有恩,那地痞人品也还算端正,她在这里,处境虽不至多好,却也不赖。
若那地痞真栽在了侯小安口中的对头手上,仅剩萧蕙娘一个寡妇和侯小安一个重伤的半大孩子,可不就只有任人欺凌的份?
那伙人既穷凶极恶到了那份上,届时自己这个被陈癞子抵给萧家的“婢子”,八成都会被他们盯上。
落到那样一群真正烂透了根子的人手上,温瑜都不敢想象会经历什么。
所以,她还是格外期望那地痞能全须全尾回来的。
又绣完了一小片花叶,院门外终于传来动静时,温瑜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抬头去看。
沉重的拍门声又一次响起,温瑜担心是那地痞伤势太重,忙放下绣绷往外走去,道:“来了!”
她取下门栓,打开门,却见是一男一女立在外边。
男的身形干瘦,颧骨凸出,眼窝深陷,神情却带着股刻薄凶煞,低着头站在边上的女子脸上挂着泪痕,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不等温瑜开口询问,那男子已嚷上了:“这是坤乾赌坊萧爷家吧?”
温瑜迟疑点了头,问:“你们是……”
那男的道:“我欠乾坤赌坊钱,听说给萧爷送个暖床的,就能抵一笔赌债。”
他说着推了边上的女子一把,让她上前来,说:“这是我妹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再怎么都能抵我那五两赌债的!”
温瑜瞧着那泪流不止,却不敢出一言的姑娘,黛眉微蹙,问:“你听谁说的?”
男子豁出一口黄牙,说:“不早就传遍了?都说陈癞子用个女人抵了三十两呢!这死妮子,前两日让她自己来找萧爷,她还哭哭啼啼跑回去,骗老子说萧爷让她滚。”
他露出个些许讨好的笑,“这不,我让她把自个儿收拾整齐了些,今日亲自给萧爷送来!”
温瑜当即便想起了昨日那浣衣的小姑娘,她说撞见
() 萧厉被女子堵在路上冲他哭(),原是如此么?
一切竟是因她被陈癞子抵给萧家传出的误会。
她对那男子道:从来没有的事?()_[((),都是旁人谣传。且这既是你妹妹,你怎可枉顾骨肉亲情,将如物件般她抵与旁人?良心何在?”
男子送自家妹子抵债不成,反被教训,当即跟条疯狗似的狂犬起来:“这是老子妹子,老子就算把她卖去花街又怎样,你管得着么?”
他上下扫温瑜一眼,忽地讥笑一声,尖锐道:“该不会你就是陈癞子抵给萧爷的那女人吧?你自个儿是个丑婆娘,莫不是怕萧爷瞧见我妹子后嫌弃你,故意不让我妹妹进门!”
听得男子尖锐的声音,邻里间顿时探出几个好事的脑袋。
今日邻里间本就在议论萧家,他再一吵嚷,当即便引得他们出来瞧热闹。
温瑜掌着门看向他,看似疏离平静的一双眸子里,却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之意:“我说了,萧家不收人抵债。”
她不愿再同这等臭蛆烂虫一样的人争执,刚要合上门,却听得对方气急败坏道:“你就不怕坏了萧爷一桩好事,回头叫他发落你!”
邻里间听得这话,不免议论纷纷,直说这萧厉果然是欺男霸女之辈。
温瑜见邻里议论,思及萧蕙娘一直在愁萧厉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