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哪有坟呢,我和维也不是本地人,我们娘俩是逃难来这里的,当年家乡遭了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有个念想,想叫他们在那边过得好一些。” 方母心情低落,像是在和温南说话,更像是喃喃自语。 温南紧紧手,帮着方母一起叠元宝:“这些是要都叠吗?” 方母眼睛湿润的看着有些慌乱的温南,伸手擦擦眼中的泪水打趣:“用不了,维也他爹一身清风,烧多了也无用。” 温南听见答案,手里拿着黄纸顿了顿随后又说:“大娘,那能卖我一点吗?” “你要这作甚?” 方母问道。 温南对于扯谎还是不精的,在方母的注视下除了脸蛋越来越红,就没有别的可说了。 “算了,你要用就拿去用吧。” 方母见她不言语,也不再强迫她说个明白,这是用手精挑细选了些给了人。 温南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东西,抿唇小声的道谢,站起身来往里屋走去,她动作很快,跟着方母的动作利索的把黄纸叠好。 又翻出唯一一件白榆的衣裳。 温南摸着衣服上的花纹,自己现在连碧落的一样物件都没有。 打定好了主意,中午吃了饭趁着太阳暖和,温南就自己带上斗笠出了门,她拖着一把锄头,按照记忆来到了村头。 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才决定去山脚下面。 冬日里的土地已经被冻得邦邦硬,温南用力的拿着锄头挥动也只能让土地伤点皮外伤。 冷冽的寒冬,满头大汗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手心已经被锄头震的发红,温南一个人坐在小土坡上,准备歇口气再干。 明天就是三十了,自己一定要赶出来。不能让碧落一个人孤苦伶仃。 -- 等温南到家,就见方母心急如焚的在门口张望。 “这是去哪里了!”方母无意识去拉温南的手,只听这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低头去看。 只见那红润的手掌磨出好几个大水泡,正气鼓鼓的站在手上。 “大娘。我、我、”温南我了半天,后知后觉自己出门应该跟方大娘说一声,这样叫人担心了一下午。 最后她只能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开口:“抱歉。” “你呀。” 方大娘叹口气,知道问了也不会说,只好接过锄头拉着人去屋里,给她用绣针先把水泡挑破。 “明天还去?” 方母一边小心的挑泡,一边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温南一愣,然后点点头。 真倔啊是,方母摇摇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温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突然软了声音:“大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方母听着细弱的抽泣,爱护的摸摸温南的发顶。 “大娘之前也有个女儿,当年也遭了灾,看见你,就觉得我姑娘要是活着,还是要比你大上几岁的。” 听了回答,温南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叫方大娘回忆起伤心事。 “你还小,别那么重的心思,以后有什么告诉大娘,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一把的。” 方母见她一脸愧疚,只好宽慰,这姑娘年纪小小,就要靠探究别人的心意而活,实在是活的憋屈。 这天晚上,方母见温南屋里灭了灯,自己去屋里把温好的地瓜粥端着,往方维也的小茅屋走去。 “母亲。” 方维也还在案上苦读,见自己母亲进来,连忙站起身来相迎,端过那碗还温热的粥,方维也低头喝了一口。 “多谢母亲的消夜。” “夜里凉,暖暖身子再学。”方母叹息一声,走到案台边拿去方维也刚才写的细细瞧着。 “母亲,我的笔锋可好看了些?”方维也放下碗,过来站在方母身后。 方母点头:“不错,已经做到了全然一派。” 见母亲放下,方维也又重新坐了回去,将粥喝完,见母亲还没走,于是开口询问:“母亲可是有事找孩儿商议。” 方母垂下眼眸,看着儿子真挚的眼眸,突然笑了:“儿啊,明年的科考,你可有信心?” 方维也马上作揖:“孩儿一定会位列榜首。” “好啊,那就好,不亏是方家的血脉。”方母应声点头,然后又开口嘱托:“君妹今日出去了,你明日跟她一起,宽慰宽慰她,叫她看开一些,过去的伤心事就随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