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有点忍耐力的。
“他所中之毒,霸道而阴毒,绝非南燕所有,再晚些,华佗在世也无用,最终都会受尽锥心之痛而死。
本神医医术世上绝无仅有,精湛到令人发指,也就我能救他,你们是踩了狗屎了。”
锥心之痛?
上一世,她被关进别院出来后,再见到顾南疏,已是别一番模样,病痛已将他折磨得非常人一般的瘦弱,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也空空荡荡,双眼暗淡无光,若不是声音还有几分像从前,恐怕她打死也认不出来。
可就算如此,顾温婉还是不愿放过他,活活将他烧死了。
“你的意思是,他腿上的毒已经完全解了?”
她面上突现一丝欣喜,还特意把完全二字说的特别重。
若是的话,顾南疏就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受尽病痛折磨了。
但……
看到医老皱眉,她就知道,解毒没那么简单。
“此毒非药草之毒,也非蛊毒一类,而是虫毒,属东蜀国内一种极其罕见虫类,依附血肉而生,离血肉而死。
就算将其取出,逼出毒素,双脚也早已坏了根基,就算日后能行走,也无法像常人一般,不过,好在命是捡回来了。”
命保住了就好。
不必重蹈覆辙了。
“那有什么法子能完全恢复,如常人一样?”
顾南疏外表温文尔雅,也曾饱读诗书,可性子刚烈,很是清高,否则也不会跟着父亲上阵杀敌,想要建功立业了。
医老偏过头来,审视她一番,似要把她看透,终是讥笑一声。
“有也没有。”
“什么意思?”顾南幽蹙眉。
“栖龙草你有吗?千年栖凤百年栖龙,此二草世间罕见,万金难求,却是固本培元的最佳之选,可最后一株栖龙草也在十年前消声灭迹了。”
见她要说什么,医老又继续道:
“就算你再次踩狗屎,知道栖龙草的下落,也绝对没有时间拿得到,因为三日后,便是本神医给你大哥最后一次施针驱毒,栖龙草必须得在毒素清除完之前使用,否则那将毫无意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医老没有说。
栖凤栖龙此二草如此珍贵之物,岂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顾南幽沉默了。
栖龙草,她还真知道在哪里,只不过三天时间她根本没把握拿得到手,那个人太难缠了。
“最后一次施针难道不可以拖一拖?”
“如果你想他死的话,当然可以。”
治病施针岂是儿戏?
更何况还是这种阴狠的虫毒,稍有不慎毒血倒流,深入心脉骨髓,必死无疑。
他是疯了吗?
跟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说这些做什么?
见顾南幽还要开口,医老直接横她一眼,阻止她开口。
“滚滚滚,一边去,别阻碍本神医。”
说着,他拿着几株挑选好的药草,拿到一边碾碎,然后自顾自的捣鼓着,弄完之后,又开始给顾南疏施针。
等到医老将银针一根一根拔完后,才发现顾南幽早已经走了。
而甬道石门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开启……
医老不禁愕然!
“臭丫头。”
下次开个厉害点的机关,看她怎么办。
眼一瞥,就看到石桌上躺着一块色泽红润的玉佩,还有一坛浓郁醉人的醉留香,和三只包裹好的叫花鸡。
医老神色微微一亮。
“还不算特坏。”
闷在心里的气莫名烟消云散了,心情也顷刻间晴空万里。
机关的话,下次不开恐怖的,弄些简单一点的,顶多再给她摆一副臭脸,他才能彻底消气。
嗯,对,就这么办!
——
入夜,夜市开着,虽不及白日,但也热闹,然而因为今日食香贼一案城门早早关闭了。
高耸的城墙印入眼帘,在夜色的晕染下,气势磅礴,森然伫立,似是坚不可摧。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城墙上有把守的官兵,来回巡逻。
按道理说,此刻深夜城门关闭,内外之人都不得出入,可顾南幽却出入了两个来回,还未曾惊动城墙上的官兵。
只因她知道一处捷径,可自由出入,还不令人起疑。
城门外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古庙,那里虽然破败,但却极为隐秘,一般不会有人来这种地方,特别是晚上。
顾南幽站立在古庙屋顶之上,借着屋顶破漏的缺口,她的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古庙内一个鼓鼓的大麻袋上。
麻袋中装着前些日子试图暗杀传令兵的刺客。
这里是与摄政王约定好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