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重,下铺的孙健今天会不会来?”
住在孙健上铺的陈光中穿着短裤,打着赤膊,坐在李义重的凉席上,手里拿着《青年文摘》,看着对面空荡荡的铺位,与拿着《小说月报》的李义重闲聊。
陈光中来自襄城一中,李义重来自黄州一中。
已经住进来的七个同学,昨天已经相互介绍,陈光中和李义重来自鄂省,邱德先来自湘省,白铭星来自滇省,刘欣天来自川省,黄海涛来自粤省,袁晋安来自豫省,一起在食堂吃过饭,在澡堂里坦诚相待,晚上根据出生年月排好了座次。
白铭星复读了一年,担任老大,黄海涛七岁半才上学,担任老二,邱德先老三、袁晋安老四、刘欣天老五、李义重老六、陈光中老七,但陈光中和李义重两人表面上承认白铭星的身份,但心里瞧不上,希望还没有到来的孙健担任寝室老大。
睡觉前,大家纷纷议论孙健同学的身份,有人说他有可能是新省人或者青省人,由于路途遥远,车票不好买,才来晚了;有可能家境贫困,没有路费,来晚了;有可能第一次出远门,坐过了车站……
五花八门,这个时代的大学生都是文青,经常阅读《小说月报》或《十月》,联想翩翩,但没有一人跑到报名点去询问班主任和辅导员?
在年轻漂亮的王老师面前,还没开口脸就红了。
现在,同寝室的其他五个同学,全部短裤赤膊,室内闷热,凉席都发烫,也睡不着,用扇子或报纸扇风,坐在下铺看小说或杂志。
昨晚,天气闷热,大家只能睡前又冲个冷水澡,躺在发烫的凉席上沉睡过去,醒来又是一身汗,来自滇省的白铭星和来自粤省的黄海涛一晚上洗了三个冷水澡,只能早晨多睡一下,他俩只抱怨火炉江城的气温太高,不会抱怨学校的条件不好,家境一般,买不起四十元一台的鸿运扇,在家里都是睡在室外的竹床上,度过夏天,要是房顶能睡觉,他俩就拿个凉席到房顶去睡了。
太阳似火,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免得出校园惹事生非,都待在寝室内看书,今天上午,七人已经将华医大的校园逛了一遍,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宿舍、食堂、行管楼、职工宿舍和操场,二十分钟不到,华医大的校园与他们心目中的大学校园相差甚远。
二栋三层楼的宿舍,五零一和五零二,红砖红瓦,木头楼板,还是五十年代修建的学生宿舍,五零一住男生,五零二住女生。
每层楼的中间是公共厕所兼洗漱间,还有四个淋浴蓬,冬天洗热水澡要到食堂锅炉后面的公共澡堂去洗,夏天不开放热水,女生用桶打热水,提进去洗澡。
十八平方左右的一零七寝室放置了四张高低铁床、一个高木柜和二张桌子,安排八个学生,拥挤不堪,进来时他们都看见铁床上都贴有名字的纸条,门后的高木柜分了八个小柜,一人一个,放置棉絮,小柜上的锁已经成了聋子的耳朵,钥匙早已不翼而飞,取下找锁匠配一把钥匙还可以使用,大家觉得开门锁门麻烦,都没有找锁匠配锁。
进门左手靠墙摆放一张桌子,在墙壁和铁床之家有二排铁丝,已经挂满了毛巾,桌子上摆满了漱口杯、牙膏牙刷和洗头用品,桌子内放置肥皂盒和洗衣粉之类,桌子下面摆满了塑料桶和脸盆。
从门口到窗户,还有二根铁丝,供学生晾晒衣服,走廊内还有二排铁丝,也是晾晒衣服的地方,洗完澡后,晾晒的衣服湿漉漉的,有些还滴着水,要是停了电,走廊内黑咕隆咚的,看不清路。
华医大如今就这个条件,不像前世的华济学子苑中,从五零一到五零八,八栋八层楼,有二人间、四人间和五人间,上床下桌,有木质衣柜以及木质地板,内置空调,独立卫生间,内置淋浴花洒,办理热水洗澡卡,宽敞明亮,每层楼还有公共卫生间,开水房(办理开水卡)和洗衣机(刷开水卡即可)。
八层楼没有安装电梯,方便学生锻炼身体。
陈光中和李义重是鄂省老乡,父母都是工人,也是兄妹三个,家庭条件也相当,关系自然就近一些,不知不觉已经联盟,其他五个室友来自五个省,除了黄海涛是城里人,其他四人都来自农村,家庭条件一般,还没熟悉到拉帮结派的地步。
“应该回来!”
李义重很肯定的答道,他从班主任安排的铺位就能看出,靠近窗户桌子二侧的下铺是最好的,之间有一张桌子,靠近桌子的墙上还有二个电源插座,供学生使用录音机在寝室学习英语和夏天使用鸿运扇,但严禁使用超过三百瓦的电器,像热得快、电吹风和电炉,一旦被宿管科发现,除没收电器外,还要写检讨,通报批评,引起火灾等后果,开除学籍!
桌子上放东西也方便,他这一侧还有西晒,但孙健的下铺没有,是最佳的床铺,他预感这位孙健有可能认识班主任王薇或者辅导员谢莹,不是大家猜想的新省人或青省人,这七个室友中还没有一个江城人,孙健极有可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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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