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黑黝黝的眼,以及那张可怜兮兮的样子,宋书言一顿。
之前对付那些杀手时,厉害得跟什么似地,方才这位妇女讹她时,她还波澜不惊,淡定不已,现在竟然可怜兮兮的模样……
宋书言不知想到什么,唇角竟扬起浅浅一笑,转头,看着白秀莲跟温老大。
白秀莲跟温老大两人满脸震惊地看着宋书言。
啥?啥?啥?
楚眠叫他啥?
宋大人?
“宋?宋?你是那位新上任的县令!”白秀莲脸色惨白,指着宋书言不可置信道。
而后,另一只手盖住指着宋书言的手,不敢造次。
她,她刚刚还说他是楚眠的新欢……
这,这……
不等宋书言回答,白秀莲旋即一副无辜懊悔的样子,大声喊道:“大人呐,刚刚民妇不是故意的,民妇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就是这张嘴说话难听了些,大人您可千万不要把民妇说的话放心里。”
“您呐,不可能是楚眠的新欢,绝对不可能!”白秀莲旧事重提,这一次却是否定了之前自己说的话。
本已忘了此事的宋书言在听到白秀莲说这话时,蹙眉。
楚眠余光看着宋书言,心里佩服白秀莲,这种事明知道宋书言不喜欢听,还在他面前提两次。
她是个寡妇,成过两次亲,虽一个在拜堂当日心梗去世,一个拜堂当日灌醉她,卷走她剩下的积蓄带着姘头跑了,可实打实算,也算成了两次亲,现在还带着五个崽子。
宋书言又不是傻子也不是眼瞎的,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又怎么可能受得了别人污蔑他。
而白秀莲还在他的雷区蹦跶了又蹦跶,饶是宋书言这样脾气好的,都得有脾气。
“大人,前几天您关押的温允便是他们儿子,他们为了自己儿子劳碌奔波,没少往民女这里跑,您不如可怜可怜他们,叫他们一家子团聚团聚?”楚眠眯眼,提议道。
“此事本官自有定夺。”宋书言看向楚眠,死板道。
楚眠耸肩,觉得无趣。
她不过是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们,没想替他定夺处置他们。
没想到宋书言当真了。
死板、顽固!
宋书言转头,看向白秀莲他们。
楚眠这话也是在提醒她,有人叫她们来去找她。
若楚眠跟温霄不追究,温允是能不用关押一月,而是几天就释放……
那个教她们的人这么懂律法,可见教她们这样做的人是衙门的人。
“饶命,饶命。”白秀莲瑟瑟发抖道。
牢房那地方阴暗潮湿,穷凶极恶的人还多,他们不想进里面。
“既贪生却又怕死,既是如此,又为何要闹今日这一出。”宋书言见白秀莲怕死的模样不禁问。
“民妇,民妇也是无奈之举,谁叫……谁叫她把我们家小允送了牢房里,还拿了我们的银子,今天这一出,民妇真没打算做点什么,就是……就是想让这毒妇把我们的银子吐出来。”
“皂柳毒性不大,我们,我们也没想那么多,谁料……谁料我家相公还中了寒毒,呜呜呜,相公呐,你一个大好人,怎么老天爷就这么不长眼呐。”白秀莲哭着道。
越说,问老大越觉得浑身僵硬,没了知觉。
完了,毒已经侵入他五脏六腑,他快死了。
温老大也没那闲心要回被楚眠拿走的银子,只想着自己中毒,快死一事。
温霄表情冰冷,他很好奇白秀莲是怎么说出他大伯是个好人这话来的。
他大伯要是好人,那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好人,没有坏人可言。
“再不把大哥抬回家,生火给他暖身,备点热水洗澡,他是真要冻死了。”听得白秀莲哭的凄惨,楚眠打了个呵欠,从容道。
“什?什么?”白秀莲抬头,看着楚眠问。
“今天的天比之前还冷,雪又大,大哥躺在地上那么久,只是手脚僵硬算好的了,再躺下去,皂柳要不了他的命,冷天却可以。”楚眠回答道。
“那,那你说的寒毒……”白秀莲转动眼,不禁问。
“你讹我,我诈你,不是很公平?”楚眠勾唇浅笑,回答道。
白秀莲他们想讹她钱,她吓唬吓唬,诈一下他们,很公平。
“楚眠!你!你!这种事生死之事也是能开玩笑的吗!”白秀莲一听,当场火了,但悬着的心却松了下来。
“你能陷害我,拿着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又为什么不能顺着你开的玩笑开下去?”楚眠反问,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过份。
是她们先起的头,又不是她。
“再者,明知道皂柳跟汁有毒都喝了不少,还怕什么丢性命?”楚眠调侃道。
别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温老大是明知有毒,却为了银子不怕死。
温老大听到自己没中什么寒毒,更不是什么不能解的剧毒时,心里松了口气,可一想到给出去的银子拿不回来,又白白折腾挨冻这么久,心里又气愤不已。
早知道是这样,他费这劲儿做什么。
“还,还不快……快……快带我回去。”温老大费劲儿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