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沉默了片刻,很快便在姑娘们地调节下,再度陷入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顾清月这才发现,包厢里的其他人竟然不是中原地区的人。
他们虽然长得与中原地区之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语言却不是中原语言。
他们互相对话的时候,说些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话,只有在看向顾清月和仆怀恩之际,才切换成不大流畅的中原语言。
坐在顾清月右手第一个位置的男人,长得十分粗狂,眉毛和眼睛几乎黏在一起。
他看向顾清月的时候,扬起下巴,眼睛瞪大几分,眉毛就会顺势向上挑动。
“这位顾公子,”在交谈中,他已经知道顾清月的名字,“我叫阿罗那。不知道你和仆公子是什么关系?”
顾清月听到这明显不是中原的名字,不由挑起眉角,心中生出些许寒意。
仆怀恩已经接过阿罗那的话头:“这位是我家一个表亲。”
阿罗那并未怀疑,甚至大点其头:“难怪和仆公子你一样,长得都那么秀气。”
仆怀恩扯动嘴角,陪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他微侧过头,用余光瞄向顾清月,好在后者只盯着阿罗那,并未说什么。
阿罗那收回视线,瞧向其他三人:“咱们吐谷浑的男儿各个都是马背上长起来的,不像他们中原的男子,一个个面目清秀,一看就是读书人。”
这话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或许会被视为是一种夸赞。
可当一个外族人如此形容中原男子的时候,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甚至有些许讽刺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随后,阿罗那又切换成吐谷浑的语言,和身旁之人叽叽咕咕说了好一会儿。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却时不时别过头,看着顾清月,露出怪异的笑容。
顾清月双眼微眯,毫无胆怯地回视二人。
顿了片刻,她忽然勾动唇角,冷笑一声:“阿罗那公子这话说得不妥。”
闻言,阿罗那挑起眉角,不屑扫视顾清月:“哦?顾公子有何见解?”
顾清月扬起下巴,神色阴鸷,直勾勾望着阿罗那,幽幽道:“吐谷浑的男儿虽然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吐谷浑也的确是传统的能打民族。可是这么多年,为何你们吐谷浑却只能偏守一隅,不能成就宏图霸业,只能做我中原的附属小国呢?”
阿罗那眉毛倒竖,本就距离迫近的眉眼间距瞬间缩得更短,瞧上去仿佛眉毛贴在眼睛上。
他咬着牙关,下巴轻轻哆嗦,眼神中冷色更重:“那是我们不想打。”
“是不想打,还是不敢打?”
顾清月说完,神态自若,端起面前茶杯,左手轻轻扇动,将茶杯上冒着的热气往自己的鼻腔里送。
阿罗那瞬间站起身,双手握拳,冷冰冰盯着顾清月:“自然是不想打!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顾清月品尝一口茶叶,砸吧两下嘴,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望向阿罗那。
她唇角轻扬,一抹不屑的笑容在面颊上一点点散开:“不,你们不敢打。”
不给阿罗那回话的机会,顾清月接着阐述。
“自从阿罗那向我朝臣服至今,阿罗那每年要给我朝上供数万匹绸缎、上万两黄金,还有骏马和各种奇珍异宝。”
“阿罗那想要换回的东西,却不过只是一些粮食、药物等等生活用品。”
“难道阿罗那公子还不明白其中差距吗?”
“你们上供给我朝的东西,不过是锦上添花。我们提供给你们的东西,却是雪中送炭。”
“到底谁对谁更重要,还用我提醒你吗?”
言毕,顾清月再度端起茶杯,轻抿茶水。
她倒是神态自若,毫无异样,淡定得仿佛刚才的话根本就不是自己说出来的。
可阿罗那却气得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忽然,他一脚踹翻自己面前的小方几,骤然冲到顾清月面前。
砂锅般大小的拳头挥舞着,直接往顾清月的鼻梁上砸了过来。
变故发生得如此之快。
以至于仆怀恩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他猛然站起身,刚想往前冲,却见顾清月一脚将面前小方几踹向前几分。
小方几打着转,直接撞在阿罗那的膝盖上。
阿罗那吃痛,踉踉跄跄,后退几步。
顾清月趁势起身,手掌一翻,滚烫的茶水直接泼洒在阿罗那的脸上。
冒着热气的茶叶直接贴在阿罗那眼睛上,烫得他跌跌撞撞,连连后退,嘴里还发出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一旁三人见状,也登时起身,怒目圆睁地看向顾清月,眼看着就要往她面前冲。
仆怀恩及时挡在顾清月身前,警惕看向三人:“别乱来!”
那边阿罗那取掉眼睛上的茶叶。
那张脸也不知道是被气还是被烫的,一片通红。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怒色凝视顾清月,
后者毫无畏惧之色,大大咧咧,扬起下巴,漠然看向阿罗那,不屑嗤笑:“原来这就是阿罗那公子所谓的能征善战?也不过如此。”
其余三人气得面红脖子粗,也顾不得仆怀恩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