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月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陆怀瑾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
他教起自己武艺来,那是毫不留情,拳拳见肉啊!
即便是穿着专门的拳服,可不一会儿的功夫,顾清月还是被打得浑身生疼。
她最后一次被陆怀瑾击倒在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微掀眼皮,怒冲冲看向陆怀瑾。
后者居高临下,白色长袍在清风吹拂之下掀起一个角,阳光从他身后逆撒而下,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金光之中。
陆怀瑾伸出手,对顾清月沉声道:“皇上,再来。”
“不来了不来了。”顾清月跌坐在地,右手撑在身后,左手不住摆动,“朕服了,朕不来了。”
陆怀瑾不依不饶,倾低身子,手指几乎已经贴在顾清月的鼻尖上:“皇上,可是您自己非要臣亲自教您武艺,再来。”
他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可是,顾清月分明从陆怀瑾的目光中看到几分讥讽和不屑。
相比此刻,他定然是觉得眼前这位女帝如此低级无能,居然连他一招都防不住吧?
思及此,顾清月心中涌动而起一阵说不出的愤怒。
她咬牙抬眸看向陆怀瑾,与他四目相接。
陆怀瑾丝毫不知顾清月在心中盘算什么,见她不动,又向前倾斜几分。
就在此时,顾清月忽然伸手,一把抓住陆怀瑾的手腕,顺手一拉,直接将他拉到自己身侧。
不等陆怀瑾反应过来,顾清月张嘴冲着他的手掌猛然咬了下去。
“哎。”陆怀瑾疼得呻吟一声,下意识缩回手,另外一只手顺势按在顾清月的肩膀上,想要将她推开。
顾清月身子向后趔趄,一个不稳,躺平倒地。
她的手还死死拽着陆怀瑾,顺势将他也拉倒在自己身上。
顿时,二人一低一高,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趴在对方身上。
鼻尖相碰撞,气息交汇。
陆怀瑾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尽数喷洒在顾清月的瓷肌上。
二人距离如此近,可以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慌张的自己。
柔软的胸口和结实的胸肌贴在一起,一软一硬,肌肤相亲,温度骤然上升。
许久,身旁才传来女官和禁卫军慌张的声音。
“皇上。”
“王爷。”
众人纷纷上前,禁卫军拉陆怀瑾,女官们忙着将顾清月搀扶起身。
二人被各自的人围在正中,忙着检查他们有没有受伤。
可两人却心猿意马,都心不在焉,余光小心翼翼往对方身上飘。
才看向对方,视线相接,两人又像是冬日里摸到烫手的栗子,瞬间挪开目光,收回视线。
陆怀瑾拨开挡在身旁的禁卫军,紧锁眉心,甩动右手,侧手掌处一个鲜红的牙印格外清晰。
“皇上,你是属狗的啊?怎么还咬人呢?”
顿时,院中寂静一片,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陆怀瑾身份高贵,可如此当面斥责女帝是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听一听都担心自己脑袋搬家。
顾清月扬起脑袋,嘟起两腮,毫不示弱地回望陆怀瑾:“怎么了?兵不厌诈。难道和摄政王交手的那些人不会用这种招数吗?摄政王你自己反应不过来,还要怪别人,简直令人不齿。”
说着,顾清月拉起慧儿就往寝殿里走。
到了寝殿门口,她还转过脑袋,冲着陆怀瑾吐了两下舌头,尤嫌不够,冲着陆怀瑾咬牙重复:“令人不齿!”
眼瞧着陆怀瑾双眼赤红,马上就要爆发,顾清月扯着慧儿冲进寝殿,顺势关好房门。
直到院中禁卫军劝陆怀瑾时间差不多,该准备上早朝了。
顾清月才大着胆子,从门缝往外看,瞧到陆怀瑾在禁卫军的陪同下离开,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右手抵在胸口:“这个陆怀瑾,简直就是个陆阎王。哪里是教朕武艺,分明是想要了朕的性命。”
慧儿瞧顾清月气鼓鼓的模样,却忍不住笑出声:“奴婢看着皇上对摄政王倒是与众不同。”
顾清月睁大双瞳,猛然别过脑袋,翕动鼻尖:“别胡说。”
“原本如此。素日里宫中多少妃嫔想要与皇上亲近亲近,皇上何时与他们像今日这般?依奴婢看,皇上与摄政王才像是情意绵绵似得。”
顾清月翻着白眼,一边往梳妆铜镜前走,一边吐槽:“拉倒吧。朕和他情意绵绵?你见过谁家情意绵绵是冲着要别人性命来的?”
慧儿浅笑,不再多言,帮顾清月换了一套装束,这才陪同顾清月一道赶往议事殿。
今日杨太傅按时来参加早朝,议事殿上再也不是昨天那般散漫模样。
文臣武将按照排行站定,瞧到顾清月来,纷纷恭敬跪地叩首。
顾清月着他们平身,刚要落座,便见杨太傅迈着四方步走出队伍。
“皇上。”
他手持笏板,冲着顾清月躬身告礼:“昨日老臣身体不适,在府中休沐一日。听闻皇上竟然将吏部三位大夫贬谪出京,流放岭南?”
昨天宫中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太傅被皇上当众打了巴掌,还以瞧太医的名头被强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