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清香压抑了黄油的浓腻。绵密的口感搭配黄油硬糖一般的味道在我嘴中融化,如绸缎般丝滑地滑入胃里---回味有啤酒花发酵的淡淡甜香。 有几秒钟我和克鲁修都没说话,各自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着这味蕾间的盛宴。 后来他轻轻问我:“…会不会太凉了?” 我还沉浸在这股甜香里,只木讷地摇摇头:“刚刚好。” 我这才发现他正看着我的手---十指因为一直握着啤酒杯而冻得通红。 我尴尬地甩甩手把它们缩回袖子里:“没事。” 克鲁修笑了笑:“默塔女士酿酒技艺很好,很多人说她的黄油啤酒是全英国最好的了。”他边说边扯过我的手,摘下自己的手套戴在我手上:“这东西做法很简单,把啤酒烧开再放黄油就行了。不过掌握好火候和时间可是很难的,稍有偏差,啤酒和黄油的味道就调和不到一起去。” “听起来你蛮有经验的?”我笑着问。 他笑了一声:“我爸做过,他熬出来的东西像冒着泡的小麦粥一样。” “哈哈哈哈,我记得叔叔酿的扎啤很好喝啊。” “是,不过他真不适合碰热加工。”克鲁修眨眨眼,单手撑着下巴俏皮地凑近我:“…其实派对那天,最后上来的啤酒是加了大/麻酿的,你尝出来了吗?” “哈?!”我重重地撂下酒杯,把路过的小女巫都吓了一跳。 “最后…”我在心里自嘲地尬笑一声:“那时候我早都喝得不省人事了…不过怪不得越喝越嗨呢……” 克鲁修爽朗地大笑两声:“前年滞留的最后一批,没法处理,他灵机一动就拿去酿酒了。”他嗤笑一声:“结果效果还真不错。” “嗯…我觉得可以推广一下。”我赞许地点点头。 他笑着垂下眸子,用食指轻轻地敲着杯壁:“…明年春天我们应该会在果林旁边的空地上种点叶子……就不种雏菊了。”他的声音黯淡地沉下去。 “为什么?”我下意识问,在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心又猛然向后缩了一下。 他闻声猛地抬眼,面色却又在片刻间恢复如常,真挚到近乎坦率地微微笑了笑:“…因为你没再戴上那朵。” 语气依然柔和平静,却像一把有力的小锤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我心上,把我一直全力维护的,我们之间保持平衡的玻璃墙全部敲碎了。 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朋友,可有时人与人之间摩擦碰撞导致的火花使你不得不做出选择---尤其是在艾薇告诉我,我再不给克鲁修一个答复,学校里就要有人开始猜他是ay了的时候。 克鲁修淡淡地盯着我看,我简直无法呼吸,只能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窗外---人来人往,大家都手插着兜匆匆走在积雪的石板路上,留下一串串凌乱忙碌的脚印。有人咧着嘴笑,有人吐哈气玩,有人行色匆匆,有人和同伴说个不停…… “克鲁修…”我郑重地开口,却还是不敢直视他:“你知道我不想……” “看!”他突然惊喜地看向窗外,用手指用力叩着上霜的玻璃:“是艾薇和戴尔!”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叹口气…就不能让我说完一次?!老子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 艾薇和戴贝丝凑近玻璃窗和我们打招呼,笑着指了指她们手里拎着的纸袋---里面装满了从蜂蜜公爵糖果店买来的各种甜品零食和蛋糕材料。 克鲁修利落地灌下杯底最后一口黄油啤酒:“…看来我们该去魔法笑话店了。” 佐科的魔法笑话店---居于霍格莫德大门不远处。这是霍格沃茨学生们最喜欢光临的地方,出售就连乔治和弗雷德最疯狂的梦想都能实现的玩笑与恶作剧材料---包括“大粪弹”、“打嗝糖”、“青蛙卵香皂”和“咬鼻子茶杯”。 店里飘散着各种奇怪的味道,包括黄豆味和淡淡的火药味,还不断有新味道从不知道哪个方位涌出来。高高的货架间充满跑动声,喧闹的嬉笑交谈和某个小机关发动之后中招人的尖叫声。货架上堆满错落有致的商品,从它们中间穿过要小心别被哪个小玩意锤了脑袋。 我们采购了烟火气球,七彩烟火,切不断东西的整蛊刀,使人头发短暂变色的药水以及吃完以后会触发各种效果的糖。克鲁修正在好奇地逗弄一个青花瓷的咬鼻子茶杯,门外的大道上突然有人高喊他的名字。 他向外望了望:“…我去看看。” 我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刚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时,远处的街角有一个黑影似乎有点熟悉。然而我再看第二眼他就不见了。 我继续低头看货架上的商品,直到一个声音“噌”地从我耳边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