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后地涌进了室内。
蹲在门口无聊到拿树枝戳蚂蚁的千手柱间闻声抬起头,还没说话,咧嘴先笑:“准备好啦?”
我站在被阳光眷顾的门口,周围是光束下纷飞起舞的粉尘颗粒,扑面而来的是这人毫不掩饰的,粗糙真实蓬勃的生命感。
“嗯。”我不自觉地也笑了起来,“麻烦你了。”
“就带你跑一套登记处的小事,一点也不麻烦——跟我来。”
他随手扔掉了手里的树枝站起来,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犹豫地看了看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原本能扎起双马尾的长发沾上了血污,结团打结完全梳不开,我犹豫再三还是剪掉了,现在的长度刚好过肩,今晨起来的时候好好地洗干净也梳顺了,现在服帖地搭在肩头;衣服是前几天领来的,因为不是量身定做,袖口和衣摆有些长,万幸男孩子的衣服并不繁琐,并不想破坏这件衣服的我避开了针线裁剪,只是出门的时候用衣带把过长的袖口和衣摆扎起来在背后打了个结;鞋子穿的是自己的,趁着前段时间没有出门,洗干净晒干了——总之,一切看起来干练又整洁。
没有看出问题的我又困惑地回视之。
被我眼神询问的千手柱间慢了半拍似的拍了两下沾上灰尘的手和袖口,然后表情变得明媚自信了起来,还点了点头:“好,这样就对了。”
我迅速地瞥了一眼他彻底变灰的衣袖,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前面的人浑然未觉,甚至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和路过的人打招呼。
“哎呀,柱间大人又溜出来啦,这次是什么借口?”
“是啊是啊,重要的我早就搞定了,剩下的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借口?这次不是借口哦,次郎叔你这次没有理由抓我回去啦哈哈哈哈哈——”
“嗯?”和他说话的忍者越过叉腰得意大笑的千手柱间,看到了走在后面的我,友善地点了点头:“是要去登记大智的房子?快去吧,那边已经在等你了。”
“……谢谢。”我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犹豫地扫了一眼他的身旁,一个半透明的,穿着和我身上衣小好几码的同款衣服的小孩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注意到我的视线,小孩仰起脸,迟疑地和我对视,几息过后,像是确认了我真的能看到他,立刻给了我一个相似度极高的友善笑容。
我……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宇智波,或者在木叶那样没有战争的时候还好,我一年也见不到几个战死的灵魂,可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忍得住啊。
走在前面的千手柱间已经完成了和这一片人打招呼,并宣扬自己这次是出来办正事,绝对没有乘机逃班的行为,然后得到了这群人的哄笑:“是是是,柱间大人说的对。”
间或夹杂着:“我寻思着以前不是做正事的时候您也照跑不误啊?”
又以及:“不过最近休战期也快来了,各方的文书的确突然多了起来。”
这个话题起了之后,不少人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休战期终于要来了啊……”
休战期?
我歪了歪头。
跑远了又窜回来的千手柱间解释:“就是大名和贵族们差不多达到了目的,忍族也已经打到消耗战,多方达成共识之后的结果,你之前遇到的那一场可以算是阶段的最后一战。”
应该也是伤亡最惨重的一战吧。
我想起无一生还的战场,总结:“总之,休战期是好事。”
“对,”他语调似乎带着刻意的轻快,“族里趁着这段时间修整收尾,而早先战斗留下的物资足够我们面对这一段时间的空档。”
然后再面对下一个冲突……循环,重复,周而复始吗?
我抿了抿嘴,有些生气,但这份生气是没有缘由的,于是我很理智地选择不接话了。
不想接话的我转而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原地的一大一小。
大的那位我之前没见过,听称呼应该是叫做次郎,面色疲惫,胳膊、腿上还缠着绷带,身上沾染着各种残魂的波长——判断应该是最近才回的族里。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在他身边的小孩。
——一个死于这场战争的,年幼的灵魂。
我低下头,看着这个,明明已经知晓我可以看到他,却仍旧没有提出任何请求的孩子。
面容和他跟着的大人有七分相似,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豁口,胸口破了一大半,无法想象他死去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就好比哪怕亲眼见到战场,我也无法想象战争,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我紧紧地抿着嘴,本应该迈步离开的腿和生了根一样。
理智严厉地警告着我开始败退的情感: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特殊,在没有足够能保护自己力量的时候,会很被动,也很危险。
接着,我听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