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关上,安娜斯塔西娅已消失在了转角处。 她本不用去帮忙,找个借口开溜罢了,但到了楼下,氛围却不同往常。 平日里,警备队员也想偷懒,救了人后能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就是赌有人接连掉进河里的概率极低。 今天,却只有一位警备队队员坐在角落的暖炉旁,身披厚毯,低垂着脑袋。纵使怀里抱着暖水袋和热可可,他的身体却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地上的水渍滴滴答答,拖曳了一路,不到十五平米的地方,除了警备队员,还有五六人,都窝在铺了毛皮的沙发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上,露出他们落水后的苍白面庞。 房间里有一股沉重的凝滞气息。 “安娜,来得正好。”修女伊拉侧头看来。 帮忙的名单是排好的,固定是两位修女,今日排到的是双胞胎伊拉和艾拉,两人默契十足,人手稍有不足。 安娜斯塔西娅不在名单内,但她最闲,偶尔会被叫去各处搭把手。 冻僵了的人身体得先回温,有的人应当起身走动,有的人只能静坐,每人状况都有不同,修女们必须仔细观察,对症下药。 安娜斯塔西娅按照修女们的吩咐,帮着冲倒暖饮、取来食物、分发和更换热帖。 忙得开始出汗时,艾拉叫住她,递来了一杯可可:“好了,去休息吧。” 阳光透过窗户落进房中,不知不觉间,落水者们都已得到了妥善的照料。 于是安娜斯塔西娅端着饮料,走到了最不会打扰到人的角落,还没坐下,手边连通另一房间的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人。 芭拉修道长怎么在这里! 安娜斯塔西娅立刻站直了身体,芭拉修道长也最先朝她看来,见她一副忙后的模样,修道长点了下头。 在她做出回应前,双胞胎就都围了上来。 “状况虽然稳定了,还要观察一阵,”芭拉修道长对两人说,“不可让其他人擅自入内。” 说完,她一一安抚伤者,最后走向角落里的警备队员。 隔着距离,安娜斯塔西娅见芭拉修道长蹲下身,按着警备队员的肩膀,说了些什么。后者低着脑袋,身形愈发佝偻,忽地发出一声粗粝泣吼,接着用双手捂住脸,几乎嚎啕大哭。 安娜斯塔西娅看向手边。 不能进,是指这里? 一门之隔的地方,是一间普通的病房,若是有情况危急者,就会被安置在里面,交由芭拉修道长处理。 安娜斯塔西娅走到门口,手指按着双开门的缝隙,要往里窥视,伊拉立刻走来:“别打扰病人休息啊。” “过来,安娜,”艾拉也对她说,“既然你没有其他要做的事,就——” “不要。”安娜斯塔西娅吐了下舌头,在双胞胎的无奈耸肩中拔腿就走。 经过警备队员身旁时,她见芭拉修道长握住了对方的手,队员正在轻声诉说,具体的,没能听清。 人的生命时常遭遇不幸与威胁,安娜斯塔西娅早已习惯了这般紧张氛围,自如地穿过房间,等重新回到花园,她才察觉到:那热烘烘的空气有点儿甜,又带了些腥,像是烂掉的花瓣发了酵。 这是血的气味。 她闻到过,修道院也曾有人闹事,家长里短,鸡飞狗跳,那时埃尔修女一拳将人打飞了出去,一颗带血的牙落在了安娜斯塔西娅的脚边。 她闻到过,在教养所的开放日,她去探望时,好几次。 “为什么索尼娅要被这样对待?”她问芭拉修道长:“不能把她接到这里来吗?” “不能,”芭拉修道长对她说,“离开那里,她就会死掉。” “小——安——娜——!” 高亢声音进入脑袋,钻子般直击安娜斯塔西娅最不耐烦的部分。 会在修道院里大吼大叫的,当然只有一个人。 安娜斯塔西娅一扭头,果然又对上了她的跟踪狂。 波琳娜脚步轻快,蹦蹦跳跳来到她面前,将她俯视:“你骗我。” “什么?” “埃尔修女没叫我。” 安娜斯塔西娅早把这件事忘掉啦了,嘴上说着“是嘛”,往资料室走。 波琳娜跟了她几步,安娜斯塔西娅回头:“我要去上课。” “我知道,我也去。”在安娜斯塔西娅开口前,波琳娜笑着说:“院规第三条,绝不可以撒谎。被认定撒谎者,要打扫三天浴室。” 修道院里,打扫、
第 2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