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1 / 4)

这一吻又轻又小心, 若不是眼皮上的湿润证明这是真的,沈婳险些要以为是她的幻觉。 她重新睁开眼, 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凌越, 明明还是这双锋利的眉眼,却像是染上了层淡淡的情/欲。 尤其是他那如珠玉般的眼睛,平日疏离又冷漠, 像高高在上脱离人烟的佛子, 去七情舍六欲,而此刻却像被人拽下了凡尘,化作一汪春水。 最让她心潮翻涌的是,拉他坠落的人是她。 “舅父,能不能再亲一下。” 她的脸颊在他掌心又蹭了下, 像个讨糖吃的孩童, 期待又依赖地撒娇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请求,这哪是给她糖吃,分明就是为他谋得的好处,叫人如何能拒绝的了。 凌越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她做更多无礼的事情,毕竟孤男寡女, 又是她先提出的,对他不会有任何不利之处,相反得到的皆是欢愉。 可她就不同了,一个才及笄没多久,又刚退了亲的小姑娘, 或许连情爱与报恩都分不清楚,笨的被人一骗便上钩了。 他自是欢喜她的, 不知从何时起, 许是她对待喜欢事物时的纯粹认真, 许是她撞破未婚夫私情时的果决勇敢,许是她落水时的怜悯疼惜,又许是她骑着九婴冲上来救他时的义无反顾。 总之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像看个晚辈,而是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冲动。 她这般俏生生如小鹿般灵动的少女,有家人的宠爱,有最无忧的生活,却依旧不曾失去那颗纯澈坚韧的心。 他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被她吸引实在是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份喜欢,不似那般随意廉价,他才更是不愿轻慢了她。 凌越的呼吸有些重,他自认自制力异于常人,便是万蚁噬心尸血中穿行,他也从不会皱一下眉头,偏偏这会被个小姑娘看得乱了心神。 他猛地闭了闭眼,却发现只要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便是闭上眼,也无处可躲,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沈婳的耐心本就比同龄人好,这会生了病,焉焉的,反倒耐心更好了,甚至也因为生了病,她把一切顾虑都抛到了脑后,枕着他的手掌,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好似她的眼里心里,再也看不进别的东西了。 直到她的脑袋被平稳地放回枕上,那只枕在她颈后的手臂被抽出,紧紧地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的反应比往日慢些,愣了下才试探地喊了声:“舅父?” 这是要玩什么新鲜的东西吗? 不想凌越却极为冷静且认真地道:“沈呦呦,我是谁?” 喜欢连着姓喊她的,只有沈长洲与他,但听起来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兄长喊起来很稚气,仿佛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个小孩。 可凌越不是家人,每次从他嘴里听见呦呦两个字,都会有种意外宠溺的感觉。 “是舅父。” “不对。”他停顿了下道:“喊我的名字。” 上次他便说过不对,可没有告知她正确的回答是什么,这回泄了答案,却是个她从未想过的称呼。 她微微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病着的人最大,她不仅脾气变大了,胆子也跟着变大了。 虽是之前没想过,但从他提起后,就可以想了。 她舔了舔殷红的下唇,试探着开口道:“凌、越。” 他的名字取得极为贴切,越,昂扬,夺取者,他天生便注定了绝非平庸之辈。 她一字一顿咬得很是小心,仿佛这是个什么很神圣又很重大的事情,待真的喊出口后,便发觉好似没有那么难。 “凌越。” “凌越,凌越。” 她连起来喊了一遍又一遍,时而轻快短促,时而拖着长调,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她口中出来却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意味。 已经有多久没人这般连名带姓地喊他了,这些年来,除了方玉恒外,人人面对他皆是畏惧与胆怯。 唯有她是不同的。 她略带着孩子气地重复着他的名字,他一点都不觉得聒噪,反而扬起的嘴角一直没落下过,他喜欢听她这么喊他。 不是什么晚辈与长辈,不是王爷与臣女,而是最单纯的男女。 “现在,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 沈婳的脑子转得比平时慢,迟疑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句。 屋内点着通明的烛火,四下无声,他的手掌盖着她的眼睛,湿热的呼吸全都吹拂在他的手腕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攥住他的衣袖,瓮声道:“凌越,能不能再亲一下。” 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王爷,不是舅父,是凌越。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他松开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掌,而后低下头,亲在了那个他肖想了许久的唇瓣上。 唇瓣相触。她的双眼微微睁圆,抓着他衣袖的细白手指,不自觉地松开又猛地攥紧。 她以为他的亲,还是与方才一样,只是亲一下眼皮。原来,不是的,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么点。他就像在暗处蛰伏着的猛兽,一点点试探她的底线,而后找准时机,将她拆骨入腹。 而她便是那傻乎乎自投罗网的猎物,偏生还甘之如饴。 沈婳觉得自己的病好似更重了,不然怎么会头晕目眩起来呢。 明明是躺在榻上,可她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好似除夕夜的焰火在她脑海里炸开了漫天的华光。 这才是亲吻的感觉。 她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往日在书中瞧见时,还觉得古怪,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喜好,凌维舟曾试探性地靠近过她,即便最是情浓时,她也都是抗拒的。 可这会,她却觉得欢喜的紧,人与人,真的可以如此亲密的。 凌越感觉到她的身子瞬间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