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4)

凌维舟根本没想过凌越会突然出现, 眼中的怒意收敛不住,直白地撞上他的眼。 一瞬间犹如碰上了一盆冰水,瞬间就将火给浇灭了, 甚至还浇透了他全身,冰寒锥心刺骨, 令他没了丝毫招架之力。 微垂着头极尽恭敬:“不知皇叔父在此,侄儿失礼了。” 凌越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冷漠地收回了目光, 闻言轻嗤了声, “熙春园进人你尚且不查,我在这, 你又怎会知晓。” 当日熙春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大长公主震怒, 太子受罚,这简直是京中人人都不敢替的忌讳,尤其是太子, 根本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好在几个月过去,事情也被淡忘的差不多了,连凌维舟自己也装作没有那回事, 不想今日不仅被提起,还是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的耻笑。 他想抬眼去看周围人的神色, 尤其是沈婳, 可他不敢, 仿佛一抬头就会看到他们脸上挂着的讥讽。 凌维舟窄袖下的手掌已经紧紧捏成拳,青筋暴起,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人五马分尸。 可事实是, 这人是手握重兵的肃王, 别说是他,是连他父皇都根本不敢招惹的皇叔父。 他不仅要咬碎牙吞下去,还要卑躬屈膝地说皇叔父训斥的好。 凌维舟深吸了口气,忍住颤抖的身子,姿态依旧恭敬谦卑:“皇叔父教训的是,是侄儿思虑不周,言辞不当。” 没听见凌越吭声,他便将头垂得更低,直到背脊弯曲,才听见淡淡地一声嗯,他方敢直起身,但背心也早已是一片冷汗。 沈婳则从身边人出现起,便一直身体发僵,双眼盯着床幔一眨不眨,掌心处甚至冒出了薄薄的细汗。 原因无他,就怪这人插/进她与凌维舟之间时,温热的手指正好擦过了她的手腕。 说他是有意的话,却只轻轻蹭过就没其他什么动作。可要真说是无意,又怎么会如此恰好,在凌维舟要握住她手的时候将她拂开。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突然过来做什么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两方才私会过? 凌越一出现,屋内其他人也都被吓懵了,尤其是他一来便给了凌维舟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被迫围观的也是一身冷汗,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就连沈长洲也不敢再贫嘴,松开沈成延的手跟着苏氏一道要跪下行礼。 不想凌越对凌维舟尖锐犀利,对其他人却很平和,略抬了抬手,甚至没让他们下跪。 所有人中唯一还算淡定的,反而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沈成延。 他哎哟了两声,艰难地仰起头,看到凌越也没有半分意外,反而乐呵呵地道:“让王爷看笑话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啊,快请王爷落座。” 父亲怎么看上去对凌越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 沈婳空白了许久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对哦,她刚刚和凌越单独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么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悄悄地侧目看了身边人一眼,他是怎么会突然来沈家的? 不等她细想,就听沈成延絮絮叨叨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惊险,还好是碰上了王爷。” 原来沈成延回京途中遇上了从北面逃窜过来的流民,那些人是雪灾爆发后最早逃出来的,一路往南寻庇护所。 可所过之处皆是城门紧闭,都不肯让他们入内,老人与妇孺都饿得走不动了,只能在路边乞讨。 沈成延见他们皆是老弱妇孺,念及今日又是母亲寿辰,想要将身上所剩不多的干粮给他们,没成想这些人瞧见他还有银钱,看着又是个文人,竟然对他动起手来,他与家仆根本不是对手。 所谓的不慎摔下马,那是为了面子说得好听的,他分明是被那些流民给生生拽下来的,他的手臂也是那会脱臼的。 那些流民抢了他身上的银两还嫌不够,甚至连衣服和马都想抢走,还好肃王路过将他救下。 “多亏了有王爷,不然我这把脆骨头还不知要如何受摧残。” “我见王爷今儿归京,定是还没用膳,便请他过府做客,没想到王爷如此赏脸,实在是下官的荣幸。” 沈成延刚被救时瞧见这张寒着的阎王脸,心底也是十分不安的,甚至伤了手也不敢说,但自报家门后,出于礼节还是试探地邀请了一下。 没想到,凌越只问了句:“那个福帖写得很好的沈大人?” 他还愣了下,以为自己的字竟如此出名,连肃王都听说了,忙谦虚了一番,而后凌越就让他上马说同意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发现肃王所领之军队纪律严明,他本人虽然凶戾不苟言笑,尤其是那只獒犬顶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很是渗人。 但除此之外,竟比他以往的那些同僚还要好相处! 根本不用虚伪地客套来客套去,也不必说话前还要考虑半天会不会得罪人,因为根本没说话的机会。 且他想到,寿宴太子肯定也会来,平日呦呦不进宫就能躲开与太子见面,这种时候是根本躲不掉的。 听闻肃王为人严厉,对待子侄更是如此,那他把肃王请回家,岂不是请来了尊大佛,让太子望而生畏早早回宫。 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凌越一来就给了太子一个下马威。 兵不血刃,他可真是太聪慧了。 沈成延忍不住在心底夸自己,但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他忘了自己的手还脱臼着,手一抬便又扭着了,一声惨烈的哎哟声响起。 沈长洲下意识地要去为他摁着,可还没来得及起身,沈婳的眼前便有道黑影闪过。 那道绀青色的身影已经擦过她的眼睫,大步跨到了床榻前,凌越就不如沈长洲那般小心的瞻前顾后了。 他一手摁住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