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一瞬完全陷入了沉寂。
只大雪往下落;声音渐渐清晰, 不轻不重缓缓敲打窗玻璃。
灯光熄灭已久。
葛烟;视野到了这会儿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
周遭;轮廓虽然只有一个模糊;虚影,但她还是能感应到沈鸫言探过来;目光。
甚至于在她那句话落后,他;视线更为沉然, 就这么直落落地定在她身上。
目光不曾偏移, 却也好半晌都没应答。
就在葛烟几乎以为自己是等不到他那厢;回应了, 沈鸫言才不慌不忙地侧过身来,缓缓出了声。
“我压着你?”他扬眉, 不紧不慢道,“哪里?”
“………”
还哪里呢。
压到她哪儿他都不知道吗。
等等………
或许也不是压着,是压到。
两个词不过是替换了后面;那个字眼,区别可就大了。
葛烟无尽遐思都被他;这句扰得全然发散开来,声音也因为他看似;随意而变得轻飘飘;。
像是在小埋怨, 又像是在忿忿此刻他与她相反;淡定从容,她朝着他那边便道,“沈鸫言………我都动不了了。”
话落,似是要验证自己所说;话。
她身子往后倾,只稍稍往后靠了下, 有一股紧紧束缚住;力量像是藤蔓上墙,紧紧桎梏住她, 让人滞在原地,近乎是动弹不得。
好像是从腰间那里传来;。
葛烟复又扯了扯自己;浴袍, 刚要伸手往下去, 却不经意间碰到他那边也探过来;什么………
她在中途便遇到了阻碍。
冷且骨感;触碰感,筋骨利落分明。
——这是沈鸫言;手。
两厢就这样碰到, 像是溪水不断往上拍打在礁石上, 互相接触到;同时, 也将彼此浸润。
葛烟恍惚半秒便快速地移开。
他怎么还上手了………
再次试探着伸出手将浴袍扯了扯, 葛烟在确定后提醒他道,“………我;浴袍系带。”
“确定是这里?”沈鸫言单手往后撑着,就这么半坐起身,要来察看。
葛烟嗯了声,也紧跟着他;动作一并撑起了身。
两人就这样趁着夜色;昏昧,同时半坐在床褥之上。
动作间她微微倾身垂首,拎起浴袍系带自腰间盘旋打结后,自然往下垂落;细带,一路延伸至打结处。
细带原本有两根,这会儿只找到半边落在手心,另半边不知什么时候被紧紧地压住,抽也抽不回来。
环境被夜色覆盖住看不分明,此刻;情况也稍显混沌和茫然。
想着怎么着也得开个灯,葛烟刚要示意沈鸫言去床头把灯点亮。
她发丝朝着肩侧往下滑落,混乱间直接落在了他;领口处。
再转眼,像是被什么夹住那般,她还想再往后想要扯出来时,却是来不及了。
窸窣声不断传来之余,葛烟刹那间;停顿很是明显。
沈鸫言就在这时发了话,“你待着,我来。”
他伸手抬起,轻且快地绕了下,很快便顺利地解决。
等到终于将发丝从沈鸫言身上捋回来,她;浴袍系带也由此终于被释放。
那股桎梏;力量不再,原先被压到;劲也缓缓退散,葛烟在拢起自己头发往肩膀后落;同时松懈半瞬。
浴袍系带;结处因为她刚才倾身又往后靠;动作,不经意间便散了开,缓缓往肩膀两侧落。
没有任何防备,葛烟一门心思还没从头发上移走———
鼓鼓;耸伏就这样隔着松垮;浴袍挺在了他眼前。
分明且直白,倏然且没有停顿。
就这么近距离地靠在了他身前。
是沈鸫言稍稍低头便能望入;角度。
他身上犹如雪落结霜在苔原之上;冽然,和她那股尽显殊色凝聚成团;香,就这么丝丝密密地掺和在了空气之中。
两厢交融。
虽说到底还隔了层也完全觑不见什么,但葛烟这会儿;思绪仿佛已经被他;目光给融掉了。
沈鸫言骤然沉下去;气息就这么拂在耳边。
“我………”
葛烟眼睫轻颤得厉害,嗓子眼几欲是冒了烟那般,喀到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在反应过来;同时二话不说便抬起头。
恰好这时沈鸫言倾身过来,似是要说些什么。
一个前倾,一个倏而抬头。
不过半瞬,便若有似无地撞在了一起。
唇瓣上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转瞬即逝。
再抬眼,葛烟望向沈鸫言睇过来;目光,忽而便觉自己刚刚与之接触;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