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2 / 3)



霍去病睁开眼,看到三人在边上窃窃私语,阿大还笑得一脸开怀,淳于文无奈抚须,“青芦,你今后可要严格控制你家君侯饮食,莫让他再乱吃殷姑子送来的食物了。”

青芦应诺。

霍去病咳了一声,声音喑哑,“先生?”

三人俱是一惊,转过头看他,淳于文走到榻边,手背试探额温,“可感觉好些了?”

“喉咙疼。”

淳于文摇头叹息,“你若不愿辜负她的好意,吃个两口便算了,竟还全吃了,你啊你……”

他自小的饮食须得严格控制,一不小心便会引发旧疾,这些年处处小心,这般引发淳于文还真是没想到。

霍去病沉默听着淳于文训斥,犹如幼时贪吃吃了旁人送的食物,垂头乖顺听着他唾沫横飞的训斥。

阿大和青芦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淳于文说得口舌干燥,霍去病这才递上一杯水。

淳于文看着递到面前的杯子,“算了,我知你控制不住你的心,可你应当清楚,殷姑子她不会是你的良配。”

“先生,我也不是个良配。”他悠悠道。

淳于文抬手叩他的额头,拿出药丸递给他,“你啊你,你叫我说甚好?吃了罢。”

霍去病拿起那漆黑的药丸,丢进嘴里嚼碎。

淳于文又倒了杯水递过去,“饴糖呢?”

“不要了。”

“你还戒了?”淳于文不可置信看向他。

他想,他有了比饴糖更能压制住苦涩疼痛的药物。

“这几日我同哈森研究那醉梦解药,又调整解药配比,待你好些,再试试罢。还有,殷姑子旧疾恐怕得往西南去寻解。待岁首过后,我决心带她往西南去一趟。”

“西南?”

“老叟一直想去西南瞧瞧,也算是云游罢。”

“多谢先生。”霍去病起身叩谢。

“傻小子,谢我作甚。”淳于文扶住他的胳膊,认真看着他的眼眸,“我知你心悦于她,可一个男子的爱意不该是牢笼。”

淳于文说罢拍拍少年日益宽厚的肩膀,放手,才是从少年成长为男子第一步。

幼年时想要证明爱意,总会将自己的爱意化为束缚,将所爱囚于身边。

而这种爱意,终会演化为越缚越紧,叫人窒息的绳索。

霍去病出神望着屋中那盏莹莹灯火,那灯火忽而化作少女微弯的灵眸。

他何尝不知呢?

他盯着手背的牙印,翻手,那颗手心痣安然躺在手心。

他一夜未眠,因而不知东院内的殷陈梦中,惊涛骇浪,血雾弥漫。

她一次次试图冲破梦境,又一次次被灼伤。

月光倾泻入屋中,照到少女如玉的面容上,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如同一条搁浅的鱼。

窗外忽而轻巧跳上一只猫,它踱到她榻边,跃上床榻,走到她怀中卧着。

殷陈忽而觉得手边多了毛茸茸的触感。

她轻抚着猫儿柔软如云的毛,胸口那股窒息慢慢消退。

猫儿轻轻喵了一声。

“你的主人是谁?是他叫你来的吗?”

“喵~”

第二日,殷陈起身时,那只猫儿已经走了,她怅然起身,捞起铜镜,忽而瞧见了发中晶莹。

她拨拨发丝,更多遮盖不住的白发冒了出来。

怪不得红雪近来总不让她照镜子,原是如此。

她对镜中人笑笑,“看来,我时日无多了。在死之前,得杀了李蔡才行啊。”

岁首今上会去狩猎,想必会很热闹。

殷陈哼着歌,随意挽起发髻,插上玉簪。

淳于文惊讶于她这几日倒是乖得很,乖乖吃药,乖乖听话,甚至只在屋中写字发呆,简直乖到离谱。

临近岁首,宫中也忙碌起来,一行武将被召入承明殿。

刘彻展开悬在殿中的巨大的地图,指了指位于右下角[1]的河西之地,“匈奴北却,河西之地现在孤立无援,河西西接若羌,北临西域等小国,若我们将此夺下,不仅解了汉西北的压力,至此与西域的交通更为便利,也能集中精力追击北撤的匈奴。”

李广率先出列,拱手提出异议,“自秦蒙恬击退匈奴以来,几十年来从未有汉军踏入过河西之地,汉军对河西之地的地形一无所知,若无向导,必定会迷路。张太中大夫言河西地势险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