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之事,懊恼嘶了一声,转身往东院去。 青芦将妇人再次带回偏房,霍去病已然坐在上首,目光沉静,沉声道:“室人是王夫人的人?” 妇人一惊,连忙跪下。 “王夫人已经将事情始末告知于我,是你将义妁救了,其现在身在何处?”霍去病垂眼看着她,继续道。 妇人抬眸看着座上面若冠玉的少年,咽了咽口水,“在民妇家中。” 殷陈整夜坐立难安,她时而踱步,时而转头看向窗外,期盼着天快些亮,好去南陵接姨母。 青芜和红雪起夜看到主屋窗棂上映着的纤影,相互推诿一番,最终红雪叩门,轻声道:“姑子早些歇息罢。” 红雪正纠结于该不该将殷姑子近来冒出大簇白发之事告诉君侯,可看殷姑子这两日难得高兴,便想着过几日再说。 第二日,殷陈早早起床,套了身短褐长裤,正想问阿大牵匹马,走到中门处却见霍去病已经站在那处。 身边正是踏云和栖霞。 两匹骏马此刻正相互蹭磨脖颈。 而他站在骏马前,一身满绣长生暗纹鸦青色骑服,手持银鞭,身姿如松。 殷陈弯眼一笑,“郎君这是要去营中?” 霍去病拿鞭子敲搭手心,“索性无事,陪姑子去南陵,顺便兑现之前的诺言。” 殷陈一想,他是曾说要教自己策马来着,也不多扭捏,走过去拍拍栖霞的脖子,接过栖霞的辔缰。 霍去病将手上鞭子递给她,“栖霞虽性子温和,但姑子要掌握驭马之术,仍需借助马鞭。” 殷陈接过鞭子,银鞭柄上尚残留他手上的温度。 霍去病又将手带递给她,“缠上手带。” 殷陈听话照做,将右手缠好后,待缠左手时右手却使不上力。 霍去病走到她身边,接过手带,将手带绷直,看向她的左手。 殷陈举起手,看他细心将手带缠绕在虎口手腕交叉,手指温度灼烫,时不时触过她的肌肤,叫她浑身泛起难以抑制的酥麻感。 殷陈偷偷抬眼看霍去病,他半垂着眼,修长手指动作利落,似是心无旁骛,耳际却悄然攀上红霞。 目光滑过他的下颏,慢慢下落到脖颈,喉结。 她忽而回想起昨日情形,呼吸一滞,连忙垂眼,见手带已经缠好。 “姑子握一下手,看看松紧度。”他退后两步,拉开二人之间过近的距离,说话时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殷陈照做,张合两下手,并无不适。 “姑子之前怎么上马的?” 殷陈将栖霞牵到台阶边,脚尖使力一蹬,翻身上了马。 霍去病观察她的上马姿势,她上马总要借助一个高阶,“在居涂怎么上马的?” “啊?”殷陈端坐马上,双手交叉比了一下动作,“是赵军士将我兜上马的,不过当时有腿伤,现在能自行上马了。” 霍去病看着她的动作,心中闪过一丝豁然,兜? 骑兵上马多是要借助马鞍拉环掠上马,脚上却无法借力,这个兜子若能做成实物,或许能让骑兵上马少费些力。 他眉梢轻扬,“姑子倒给了我一个启发。” 殷陈持缰握鞭,微微偏头,欣然道:“那郎君可得给我些报酬。” 报酬,她还真是个初心不改的人。 霍去病翻身上马,“少不了姑子的。” 殷陈小腿轻叩马腹,栖霞随之而走,二人并辔而行,出了中门。 霍去病自小得舅父和今上亲自教导,在驭马这方面倒是极会吸取经验,舅父的稳妥和今上的速度他身都学了个十层。 殷陈在回汉那半月时间内已经掌控了大部分策马技巧,但对控马仍是一知半解。 霍去病注意着她跨坐在马上姿势,见她身姿微弓,道:“鞭子只是辅助工具,不可过度依赖马鞭,控马多靠辔衔镳和腿部动作控制马匹行走速度。” 殷陈点头。 “还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可将辔缰绕腕。”他忽然想起她上次惊马时的表现,辔缰绕腕时极危险的举动,若马儿失控,落马之后会被疾驰的马儿拖行。 “何谓万不得已的时刻?”殷陈转头看他,二人已经出了宣平里,此刻在夕阴街往东出宣平门。 城门校尉识得他,与他拱手一礼。 他微微颔首,出了城门,才回答殷陈方才的提问,“被马拖行或能生,若落马必死无疑的时刻。” 二人一路往南陵去。
姨母(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