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殷陈与霍去病入宫去。 此次殷陈先往永巷去见齐溪。 齐溪注意到她脖颈上的伤疤,关切问道:“姑子这是怎的了?” “无事,不过被树枝划到了。我许久未来看姑姑了,姑姑可好?”殷陈朝齐溪行了万福礼,握住齐溪红肿的手。 “有冠军侯关照,我在永巷的日子较之从前已算好过了许多,姑子不必担心。” “我会尽力想法子救姑姑出去。”殷陈拉她坐在案边,拧出簪中针给她施针。 齐溪微微一笑,“一入永巷,焉有出去之时?姑子不必为我费心。” “我知道冲撞之事姑姑是被人所设计。” 齐溪恍然,手指一痛,思绪才被拉回,“姑子怎知?” 殷陈笑而不语,针灸完,将那缣帛递给齐溪,“我有一物,姑姑能否给我看看?” 齐溪接过缣帛展开,霎时一惊,“姑子自何处得的此物?” “是我姨母所留下的线索。” 齐溪怔怔盯着缣帛上的图形,怅惘过后,终是流下眼泪,泪水滴落到缣帛上,氤氲了墨迹,“妁此一生,所愧一事,为贼人所制,制出奇毒以毒害皇后,皇后之症解法如下:以白木香烧针,针砭四神聪,百会穴,神庭穴,脑户穴四穴反催之,徐徐刺之,配以金钱汤。每隔三日针刺一次,持续三月即可解矣。” 下面的信息,她未念出来。 妁此生唯憾一事,对你不住,来生愿为卿脚下尘泥,以报卿卿今生恩德。 这是世上只有两个人看得懂的暗语,是她与她的诀别。 殷陈听着齐溪哽咽的话语,姨母留下了这样的信息,恐怕也是知晓自己命不久矣。 金钱汤。 殷陈想起阿母的笔记上的记载。 幼时她对着笔记上的金钱汤不解,“阿母,金钱汤是什么?” 义妩眸光柔和似水,“金钱汤啊,金钱汤是我与你姨母研制出来的。闯闯可要记住此药的配方,以芒种花三钱,忍冬藤五钱……” 原来姨母知道自己来了,她收起思绪,“姑姑,上面可还有旁的信息?” “这上面,还有乐安二字。”齐溪抬眼惊惧看向殷陈。 殷陈手指用力,捏弯银针,针尖刺入指头。 乐安。 看来阿娜妮没有骗她。 离开永巷时,殷陈将缣帛留给了齐溪。霍去病站在永巷外的枫树下,那树红枫如火,树下少年面容在看到她时才有了变化,“齐溪可解出了这信息?” 殷陈颔首,“其上是解皇后之症的方法。”殷陈跟永巷掌宫借了笔墨布帛写下了解法,将布帛递给他,“淳于先生便能解。” 霍去病展开看一眼,“金钱汤?” “我阿母手记中有记载,我曾给先生抄过。郎君今日不是要去见今上吗?我便去椒房殿见皇后。” 霍去病将布帛收好,二人沿沧池边的小径往东走。 沧池畔曲径旁的密林也因昨夜秋雨染上秋色,二人衣角相擦,殷陈看向沧池中嬉戏的鱼儿,“郎君昨日审契据尔,可审出什么信息了吗?” 霍去病掏出那块当户玉牌,“姑子可识得此物?” 她看到那块玉牌时神情一滞,她当然识得此物,玉牌上的陈字是她亲手所刻。 她当夜杀了乌隆后,拿了他的玉牌进入后营,在之后这玉牌便不知所踪了。 “这东西怎会在郎君手中?” “不是姑子故意遗留在原地的么?” 殷陈盯着那块玉牌,摇头,“或许是当时太急,遗落了罢。” 霍去病观察她的神情,思索着要不要将昨日审契据尔的结果告知她。 “这玉牌,郎君给我罢。”殷陈忽然道。 霍去病将玉牌递给她。她放于手心仔细端详了片刻,忽而扬手,玉牌咚地一声落入沧池中。 霍去病难掩讶异看着沧池中漾起的波纹。 殷陈一脸轻松拍拍手,转而看向霍去病,“好了,走罢。” “他说,他是被安排进入一队商队中混入汉境的。” “这商队与谁人有关?” 霍去病摇头,他已命阿大去查了,还未能查出来。 殷陈心中疑惑,阿娜妮既与他合作,为何没将商队与李氏相关之事告诉他? 霍去病送她到椒房殿外才转身往宣室殿去。 殷陈候在椒房殿白玉阶下,未及,沉玉来引她进
倾盖(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