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尤(2 / 3)



郎中令李广有三子,李当户,李椒,李敢。

长子李当户和和次子李椒早逝,此时只余李敢一人,他方过弱冠之年,与那妇人所说的而立之年的人并不相符。

殷陈垂眸道:“若此人也只是欲盖弥彰,我们又该如何?”

霍去病瞬目,声音坚定,“我们总会抓住此人的,他不会一丝破绽都没有,我先去调查李家。”

殷陈点头,望向窗外石榴树,“郎君想不想吃石榴?”

自张骞带来石榴种苗之后,汉地人尽力培育近四年,近一年石榴逐渐丰收,在长安风靡一时。

他其实并不爱石榴,石榴滋味微涩,籽多难剥。

但见殷陈兴致勃勃,遂点头。

殷陈走到窗边那株石榴树旁,抬手折下一只石榴。

她这几日瞧了许久,这只石榴在阳面,日照时间最长,生得饱满,红彤彤的。

定是整棵树上最甜的那个。

自半敞开的直棂窗看去,少女的身影单薄,微踮起脚,抬手时衣袖顺势滑到手肘处,一截凝霜皓腕上缠着布条。

他凝望着她,手指轻轻敲击在案上,她出生那年的谜团被今上和陈先皇后极力掩盖着。

她身有旧疾之事,她自己知道吗?自己与她,何时中的醉梦迷香?

他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似乎这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谜团,或许这谜团解开来,最后一箭会要了她的命。

殷陈拿着那只石榴进屋,见他神色微凝,“郎君在想什么?”

“姑子想知道当年之事吗?”他敲着案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看向殷陈。

“当年?”殷陈拿了一个小漆盘搁在案上,开始剥皮。

“你出生那一年,为何会被带出宫?”

殷陈手上动作一顿,掐破一粒石榴籽,红色汁液顺着指节而下,她抽出手帕擦去手上汁液,“窦太主和陈……堂邑翁主都遮遮掩掩,或许当年之事,不只我是个养不活的早产儿那般简单。”

宫中有能力的医者这样多,寻常黔首家中早产的孩子养不活,可她的生身父母是大汉天子和皇后,怎会如此随意将她丢弃?

霍去病在她幽暗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丝神伤。

殷陈剥好石榴,将漆盘推到他面前,看着他道:“郎君尝尝。”

霍去病捧场地抓了几颗。

“好吃吗?”

其实滋味不怎么好,还有些酸涩,但他看着她清丽的眉眼,颔首,“嗯。”

殷陈也抓起几颗丢进嘴里,她自小对酸甜苦涩的感受并不灵敏,大概是喝多了汤药味觉麻木了。

多数食物放进嘴里味同嚼蜡,但此刻,舌尖的滋味却直直窜到心里去。

“我听先生说你想进宫去?”

殷陈扣着指甲内残留的石榴皮碎屑,颔首,“齐溪姑姑是被王夫人所设计才会没入永巷,我想救她出来。”

“姑子,贬斥入永巷的宫人,今生永不得出。”

“我明白,但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姨母所做的事了,我若能找到是王夫人自己所设计冲撞之事的证据,说不定此事还有转圜余地。郎君放心,我与郎君的交易必然会遵守,无论如何我定会寻出皇后之症的解药。”殷陈抬眸直视着眼前人,眸底澄澈。

殷陈毫无保留和盘托出自己心中所想,她说这话时眸底澄澈,状态和梦中完全不一样,他并不确定她的梦境是否就那般轻易解开了,只是她如今的状态让他有些不安,“我并不是不信任姑子。”

殷陈这几日总也睡不好,眼神显出几分困倦,“郎君脸上的伤不是擦伤,倒是很像烫伤。”

霍去病眸中闪过犹疑,她是个医者,这伤自然瞒不过她。

殷陈看他不回答,也不再追问,“郎君将那个线索画下来了吗?”

霍去病拿出怀中缣帛递给她。

殷陈看着缣帛上的线条,她这两日也一直在思索,姨母留下这条线索,究竟代表着什么?

“姑子想何时入宫?”霍去病又问道。

殷陈扣扣颈侧伤口的痒处,“就这两日罢。”

霍去病略一思忖,“如今王夫人幽禁漪澜殿缄口装疯,你想如何撬开她的嘴?”

殷陈看向他,她对王夫人这般软硬不吃的人实在毫无办法,“郎君有办法吗?”

霍去病沉声道:“有一个法子,刘闳。”

刘闳。

殷陈捏着石榴籽思索这法子的可行性,最终摇头,“这法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