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确如烟一般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他才与曹襄说起观中之事,隐去了女子越矩之行。 “难道真是神君显灵了?”曹襄一拍手,激动道,“这事要是我遇上便好了,神君不是最为灵验吗?我想给皎皎许个愿啊,许个甚么愿呢……” 曹襄越说越欣然向往,霍去病看着他那副模样,不忍打破他的幻想。 回宴后,霍去病神色郁郁。 刘彻见他一脸不高兴,与身边的侍者说了两句。 侍者缓步走到霍去病身边跪下,“陛下请君侯宴后留下。” 霍去病微微颔首,举杯饮了半杯酒。 若那女子真是那所谓的神君倒也好,若不是,她现身于观中目的为何? 刺客吗?陛下身边守卫如此森严,刺客为何要在他面前现身? 李蔡转眸瞥过他,眼神晦暗。 宴后,刘彻看着少年仍旧不虞的脸色,笑道:“谁惹我的冠军侯不高兴了?” “我方才在蹄氏观见到一个女子,此人自言神君,言语轻佻。”他跪坐在刘彻身边,讲述事情经过。 刘彻听到神君二字,立刻着人去蹄氏观再度查看,又急急问道:“那女子是何模样?” 霍去病比了比女子的个头,又说了那女子的样貌。 刘彻悲愤捶了一下手,显然十分气恼自己没能亲眼见到神君。 霍去病知道陛下颇信些鬼神之事,抿了抿唇,不敢再对那神君说什么赖话。 只是他愈加不敢放松,送至刘彻殿中的食物他须得再三检查,晚上也宿在刘彻殿中。 自这小子成了冠军侯后,刘彻倒难得见他如此黏着自己了,遂也欣然与他秉烛长谈。 经过此事后,刘彻更是勤加供奉蹄氏观神君。 夕月夜后,霍去病又陪今上在上林射猎了一日。 刘彻看一眼策马跟在自己身旁的少年,想起上次他对月氏公主的评价,“对于月氏公主献上河西地图之事,你如何看?” 少年张弓搭箭,箭矢倏地飞出,丛中一阵响动,是中了猎物的声响,他拱手回道,“回陛下,臣认为此事可行。” 身边的宫人立刻策马前去将猎物提回。 刘彻会心一笑,眯了眯眼,“你说此话可有私心?” “有。”霍去病抬眼看陛下,眼中神采奕奕,自箭箙中抽出一支箭呈上,“陛下觉得呢?” “朕的冠军侯既认为可行,那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刘彻接过那只箭羽染蓝的箭,张弓射出一箭,箭矢飞出,树林中传出一声鹿的哀鸣。 夕月后,阿娜妮在宫中再次见到了霍去病。 彼时公主们正在苑中赏菊作乐。 于花丛中设宴,菊香染上少女衣袖,公主们或三两人剪菊插于琉璃瓶中,或聚在一起闲聊,席上时有阵阵娇笑传来。 刘姀与夷安公主耳语两句,夷安听了作势要打刘姀,嘴中嗔怪道:“皎皎阿姊!” 刘姀哪能让夷安打她,立刻跳起来拉过姊妹们做挡。 淮南翁主刘陵坐在期间,手执白玉杯,杯中菊花酒清香扑鼻,不时嘬上一口,微笑看着妹妹们打闹。 霍去病和曹襄寻过去时,公主们颇有些暧昧地看向刘姀刘嫦两姊妹。 刘嫦脸上亦带着淡笑。 阿娜妮看向刘嫦,嘴角微挑。 “两位表兄万福。”刘嫦起身行了万福礼。 曹襄朝刘姀抬抬下巴,也回了一礼。 霍去病朝众位公主行揖礼,“诸位公主长乐未央。” “公主?哪位公主?”刘姀方才被夷安追得东躲西藏,此刻香汗淋漓,她手执便面略显烦躁地扇着风,突然发难。 曹襄朝她挤眉弄眼。 刘姀拿便面挡脸只朝他皱皱鼻子,表示根本不听他的。 众公主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刘嫦和刘姀。 刘陵摩挲着白玉杯,站起身来笑着解围,“皎皎这是方才被夷安打得有些生气了,冠军侯这可是撞在皎皎刀口上了。” 刘姀知道霍表兄这回来定是来寻阿娜妮的,可阿嫦这颗心平白无故为他敞开着,他全当视而不见,刘姀心中难免有些生气。 刘嫦也过去拉拉长姊的衣袖。 霍去病看向刘姀,淡漠的眉眼垂下,“看来是臣有错,在此给公主道歉。” 刘姀被刘嫦拉着袖子,看看刘嫦涨红的小脸,此刻气也消了大半,转过身去,嘟着嘴不说话。
神君(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