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刘彻拍了一下他的手,“不过是旧物,有些感情了。” “有感情了却还要割舍给臣。”霍去病眉梢轻扬。 “你再揶揄朕,朕可生气了。”刘彻冷睨他一眼。 “陛下整日闷在殿中有甚意思?起身走走罢,起身走走我便将这物件还给陛下。”他却不惧天子的怒气,甚至开始与天子谈判。 刘彻无奈,将批阅的奏折往边上一推,抬起手。 霍去病躬身抬手扶着他站起身。 “臣见过与这块刚卯配对的玉严卯。”他站在刘彻身边,倾身过去,将刚卯重新悬挂于在今上腰间。 他做侍中时便常伴刘彻身边,这些事做起来颇得心应手,驾轻就熟。 刘彻脸色略略一僵,“在何处?” 他后退两步,观察着刘彻的神情,声音如玉石鸣,“义妁的外甥身上。” “她?她如何得到此物的?”刘彻面上并无多大波动。 “据说,是她阿母所留。” 幽暗殿中,刘彻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或许是巧合罢。” “巧合?”霍去病跟着他往殿外走去。 此时日暮西山,整个未央都犹如被蒙上了金黄的轻纱。 “你方才应当在你姨母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此事就此作罢,不可再查。你只要找出解开皇后之毒的解药,这一切便会恢复如初。”刘彻声音透露出严肃,这是来自帝王的威严,叫人心尖发颤。 少年却丝毫不惧,直截了当道:“陛下为何要逃避?” “逃避?”刘彻看一眼身边少年俊朗的面容,哼笑一声,“我只是不想再旧事重提。” “何等旧事?” 刘彻有时候觉得他这刨根问底的性子还真是烦人得紧。 他本想甩袖离去,但碍于袖子被这小子死死把住,只得乜他一眼。 “陛下不愿告诉我,我便自己偷偷去查。”霍去病勾起笑容。 “偷偷查还告诉我作甚?”刘彻又睨他一眼。 “毕竟臣做什么也瞒不过陛下。” 刘彻不想提起这般旧事,可他却像是个固执的牛犊。 偏巧,他十分受用。 霍去病狡黠得刚好,不过分触及他的底线,又会让他觉得,这样才是少年的模样。 不够乖,却足够有活力,有些思考反叛能力,掌控的线始终在他手中,他只需往后扯一扯,这少年便会回头。 二人停在面朝沧池的白玉栏杆边,周身浸沐在夕阳下。 身着锦衣的高大帝王俯瞰着沧池中的渐台,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又迅速垂了下去。 “殷陈此人,我便当没有见过她。淳于文若没法子治皇后之症,便遍寻天下医士。”余晖似乎照不进他那双狭长幽暗的眸中。 霍去病拱手,“诺。” 他是在逃避,却也难得逃避着一切。 “你可知刘陵近来倒是与岸头侯张次公走得极近。” 霍去病锐目微眯,眸中闪过一抹疑虑,“张次公?他与舅父关系甚密,淮南翁主此举是刻意还是?” 刘彻屈指在少年额上轻叩了两下,“你能想到,你舅父想必早就想到了。淮南王这是想对朕的臂膀动手,其心可诛。” 说到最后,神情变得更为阴鸷。 “父亲。”一个稚童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逃避(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