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冲天而起,那座赌坊在火势猛攻之下,逐渐被火焰吞噬。 张贺和李右监见火势控制不住,只能疏散赌坊周围的人群,以防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造成更大的损失。 人群拥挤,蜩螗沸羹。霍去病在期间慌忙行走,将伤员一个个看过去,可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的心陡然慌乱起来,想起梦中少女绝望的泪水,那一瞬,他怕她如梦中一样葬身火海。 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脸上泪痕斑斑,眼眶微红,那双总是微弯的雾眸中氤氲着哀伤。 他终于不可抑制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殷陈恍惚了一瞬,侧脸紧贴在少年胸膛之上,她感受到他的胸膛起伏幅度,听到那颗心跳得很快。 在栎阳的那一夜,在那个漆黑的竹林中,她也曾靠在他怀中,那时他的心跳也这样猛烈吗? 她记不清了。 周遭议论纷纷的人群,嘈杂声逐渐远去,褪为模糊虚幻的背景,她纷乱的思绪,方才一瞬的失控,都在这一刻轰然一声回到了脑中。 无比清晰。 她觉得自己心口漫过一股温热,这股古怪的感觉让她浑身僵直,呼吸不可避免地急促起来。 甚至她能感受到紧紧箍在身后的手竟也微微颤抖着。 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殷陈回过神来,声音依旧沙哑,“郎君这是怎的了?” 她的气息喷薄到胸口,透过布料,氤到了皮肤上。 霍去病一只手覆在她背脊,手心感受到她透过衣裳布料传来的体温,下一瞬,他如梦初醒般移开了手,“受伤了吗?” 殷陈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坦荡,抬手摸摸颈子,刚刚一路从东第跑来,她身上起了汗,此时一摸,摸到一手汗,她转眼看向别处,“没。郎君可瞧见李广利了?” “自赌坊出来的人已全数被廷尉府看管,他受了些轻伤。” “王实和钱三都死了,我没看清凶手。”殷陈摸出怀中那块玉珏和手帕递给他,“在王实身上搜到的。” 霍去病耳际发烫,抬手,修长指节不由自主地动了动,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少女体温,“回去再说。” 殷陈将东西放在他缠着手带的手心中,指腹蜻蜓点水般抚过他的指腹。 霍去病一怔,与她目光相触,耳际又烧红一片。 殷陈赶紧转眼看向坐在边上哀嚎着的伤者,“我去瞧瞧受伤的人。” 她走过去逐一查看伤者伤势。 一个手臂烧伤的伤者衣袖布料都黏在了伤口上。 她看向霍去病,“郎君,劳你寻把簧剪和一桶水过来。” 霍去病点头,转身去旁边店铺寻了把簧剪,再让张贺送一桶水过去。 张贺此时愁得焦头烂额,顺手提了桶水走过去。 殷陈接过水桶,“多谢。” 张贺看了此人一眼,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正想再确认。 “张左监!” 张贺听到属下呼唤,只得转过身去。 殷陈将伤者的手臂放入水桶中,一边安抚着伤者情绪,一边在水中慢慢撕去粘在伤口的衣裳。 动作牵扯着伤口,伤者痛得嚎叫一声,动了一下,血水立刻冒了出来。 殷陈只得停手。 霍去病快步走到她身边,将簧剪递给她。 殷陈接过簧剪将衣袖上半部分剪开,黏在伤口的布条剪开分成比较好拆解的几个部分,一点点分离。 这期间伤者疼得不停乱动,她怕簧剪碰到他的伤口,无奈向霍去病求助,“郎君,帮我按住他的胳膊。” 霍去病单膝跪在她身侧,抬手捏住伤者没有受伤的上半臂膀。 殷陈快速将布料剪开,而后在水中将布料分离。 伤者疼得满头大汗,哭嚎道:“我的手不会废了吧?” 殷陈将此人伤口分离完毕,有医者提着医药箱来了。 殷陈抬头看伤者一眼,发现他正是那赢了自己钱的赢家,耐心叮嘱道:“不会废,听医嘱。” 有医者凑了过来,看到她的处理,“哟,你这做得不错呀!学过医吗?” “略懂,那这伤者便交给医者了。”殷陈将伤员交接,又问医者拿了药膏。 她站起身,头有些发晕,手臂被一只手稳稳握住。 她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少年额上起了薄汗,唇紧抿着,那颗眼下痣惹眼异常。 殷陈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念
失态(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