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2 / 3)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青年,他生得比霍去病更温和些,下颏更为阔些,那双眼此时微微垂着,像是有些心事。

“你可瞧见她的模样了?”

“未曾。”

“她是义妁和义纵的外甥女,都说外甥肖舅,她生得倒不像义家人。”

卫青骤然抬眼,“或许其是生得像父亲也未可知,陛下若有所怀疑,可查清其身份。”

刘彻摇头,“也许是朕多想了,现下最紧要的还是皇后。”

卫青看着刘彻的背影,眉心微蹙,今上向来果决,若是有任何怀疑,便要反反复复筛查,直至所有疑点明朗于眼前。

二人行到椒房殿,椒房殿内庭燎燃着,色彩繁丽的彩楼还立在风中,尚未拆下。

整个椒房殿也只有这一处热闹。

偌大的宫殿静悄悄的,宫人们肃跪着迎今上。

他略一挥袖,踩着厚实的锦罽,重重帷幕低垂又挽起,殿中那个总在对他轻笑着的皇后,此时却不在。

未央美人数不数胜,端丽的,温婉娴淑的,鲜妍的,娇嫩的,世上的女子匍匐于他的脚下乞求垂怜。

卫子夫却不是的,她像个牢靠的倚仗,刘彻将自己的后背交由她,给予她无上的权力,但他的目光从不在她身上流连。

他可以宠爱许多女子,却只愿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卫子夫。

他将这种行为,喻为信赖。

这些年他已习惯了这种倚靠,今日她没有在正殿内等着他,他忽然有些不习惯。

卫青不知今上在想什么,只站在他身侧,等着他跨进正殿。

“将这彩楼撤去罢。”刘彻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冷淡。

刘姀刘嫦两姊妹和卫君儒卫少儿侯在偏殿内,均坐立不安。

刘姀握住刘嫦冰冷的手,时不时望向殿外,期许着消息,却又害怕着。

皇后之症还瞒着刘据,惴惴不安的情绪蔓延着,刘嫦到底是年岁小些,眼眶红肿,泪水涟涟。

卫家两姊妹安抚着两个少女。

霍去病走进殿中时,刘嫦终是忍不住痛泣出声,挣扎起身踉跄前行,拉住他的袖子,“表兄,母亲如何?”

霍去病看着她红肿的眼眶,出声安慰道:“阿嫦莫要担忧,有淳于先生在,皇后定会平安。”

原本无助的心神安定了下来,刘嫦看他一眼,手仍拉着他的衣袖。

刘姀率先反应过来,扶住刘嫦的胳膊,“阿嫦,先让表兄坐下说话。”

刘嫦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随着刘姀走到榻边安坐下。

霍去病这才朝两位长辈行礼,“我已着宫人送朝食过来。”

卫少儿瞧着他眼下的青黑,知他是一夜未休息,心疼道:“你也要吃些。”

他微微颔首,“儿省得。”

——

医室内,淳于文将药材熬好。

殷陈蹲在一旁,盯着方才倚华交给她的玉佩出神。

淳于文瞥到那枚朱雀白玉佩,“这不是霍家小子的玉佩吗?”

殷陈将玉佩收好,讶然道:“先生与霍郎君很是熟悉?”

“很难相信我与他会是忘年交?殷姑子,你要透过表象去瞧本质,你觉得我与他之间的年龄差距过大,其实这算不得问题。”淳于文将罐子从炉子上拿起来,朝她眨眨眼。

殷陈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个猜测让她浑身开始震颤起来。

她几步走到窗边敲了敲窗棂,请守卫唤来倚华,“倚华,皇后妆案底部应当有个隔层,你将里边的物件拿来。”

倚华连忙回寝殿内去寻。

殷陈等着好一会儿,倚华将一个薄漆盒递过来。

殷陈打开漆盒,果然看到了里面的缣帛和竹片,殷陈颤抖着手打开缣帛,帛上字迹飘逸清秀。

“近来暑热,忆起从前盛夏你我一同泛舟湖上。”

“我想她了。”

“皎皎生辰今年照旧,我给她备身衣裳,一套头面,不要同我抢。”

“……”

最底下的一片竹简,已经很是老旧了,字迹同缣帛上的一样。

“知你仍受不得椒香,想起你第一次到椒房殿时喷嚏不断,我有一法,白木香能中和浓烈椒香,可以一试。”

这些信件没有落款,但殷陈知道,都来自陈先皇后。

她们不是仇敌,相反,还是很要好的友人。

既是友人,外界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