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在这夜幕之下,人心各异。 淳于文将针依次排列好,包中的药材分门别类,“得靠你来找到压制之法,你是最了解皇后之症的医者。旁的心事先放到一旁,你我还是先渡过次难关再说罢。” 殷陈咬唇,抱着簸箕走到他身边,“先生要我作甚?” “将炭烧红。” 殷陈抱来一箩炭,放入火坑中,用小竹扇将炭顺序烧红,翻出铜炉,用钳子夹着烧红的炭放入炉中,忽然问道:“先生,可知何毒能为白木香所压制吗?” 淳于文看着少女因靠近火炉而微微发红的脸,额上泌出粒粒分明的汗珠,道:“白木香只是香薰,并无解毒之用。” 明明快要抓住那个关键点了,可只是一瞬之后,那一点飞速消失,连烟雾都不曾留下。 殷陈拎起铜炉环耳站起身,将铜炉搬到淳于文面前,失神间,手背忽然碰到铜炉外壁。 轻微的斯拉声响起,手背一阵刺痛,她将手背移开,手背迅速起了个水泡。 淳于文眉心一皱,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递入冷水中,有些无奈斥责道:“看你生得挺机灵的,为何反应这样迟钝?” 手背被冷水一激,那股刺痛倒是消散了不少,殷陈有些不适地挣了挣手,“先生。” 淳于文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行为不妥,她虽年岁像自己的孙女,但她终归是个年轻女子,这样被拉着手腕,实属冒犯之举。 他立刻松开手,在衣上擦了擦水渍,叮嘱道:“细心些。” 殷陈怔愣片刻,方才先生那一声斥责,让她想起义妩,义妩也会这样斥责粗枝大叶受伤的她。 但斥责过后,又会心疼地替她处理伤口。 手在水中搅动,水波随着动作荡漾,抬起手,手背一片红。 她挑破水泡,那鼓鼓水泡中争先涌出透明水液,泡消下去,只剩一张被撑开的半透明薄膜。 水泡挑破后,她蹲在一旁用小竹扇扇炉中的火。 淳于文翻出个药膏,走到她身边,坐到一旁,“烫伤的手抬起来,我给你上个药。” 殷陈递出右手。 淳于文盯着她不住颤动的无名指看,“这手怎么弄的?” “有两年了。受了伤没来得及处理,留下了后遗症。” 淳于文挖出药膏,覆在她通红的手背上。 这药刚敷上是有刺痛感的,殷陈却面色如常,淳于文挑眉,“痛感也如此迟钝?” “习惯了。”殷陈执扇扇风,目光躲闪。 淳于文接着她方才的话头,将药上好,又给她裹上一层布条子,“你不信皇后身中之毒是巫蛊吗?” 殷陈点头,“先生觉得是何毒?” “我在等你告诉我是何毒。”淳于文忽而一笑,将药膏放到她手心,“记得涂药。” “那先生现在是在作甚?”殷陈看着手心的小罐子,搞不懂他毫无头绪竟还敢在今上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有法可治。 此刻还如此气定神闲与自己闲话。 淳于文站起身,朝医室外看去,屋外人影幢幢,今夜许多人是睡不着了。 “你是个聪慧的姑子,好好想想,到底在何处遗漏了什么?” 殷陈捏着小药罐,目光发直。 —— 合欢殿。 李姬在倚着门,李姝在边上坐着。 边上的冰鉴中凉气被风送到身边,她懒懒拥着手,望向椒房殿的方向,饶有兴致道:“阿姝,你猜,椒房殿现在是什么模样?” 李姝在与宫女下六博,闻言摇头,道:“姊姊现怀有身孕,还是莫要夜半出去走动了,待明日便知道了。” 李姬不置可否,宫人将剥好的脆莲子递到朱唇边,她丰盈唇瓣微张。 嘎嘣嘎嘣嚼着莲子,脆生生的声音如同在嚼骨头。 李姝本还期待着今夜的乞巧夜,谁知竟生了这样的变故,于是意兴阑珊地将棋子打乱,“不玩了,阿姊,不妨前去找王夫人去?” “王夫人现在可不在她的寝殿中。”李姬朝李姝眨眨眼。 李姝望向殿内的香,“王夫人可不像是会凑热闹的人呢。” 李姬微张口,将莲子渣吐出,宫人忙张手去接,“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欢欣鼓舞,不过,只怕她得意忘形得太早了。” “阿姊你还真别说,自从殿中换了香以来,阿姊的脾气变得好多了。”李姝笑弯了眼,起身走到李姬身边同她一起望月,忽感惆怅,“不知三兄今日在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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